女神小说

精神病院

女神小说 2023-09-29 10:06 出处:网络 作者:女王小说编辑:@女神小说
非常经典的一部踩踏类型小说 一个初秋的上午,时间在9点左右,樊亚瑜还在熟睡,正常人在这个时候早就在单位里开始工作了,为何樊亚瑜却可以睡懒觉?因为他昨夜工作到了很晚,樊亚瑜的职业是占阳市当地一家电台的播
非常经典的一部踩踏类型小说 一个初秋的上午,时间在9点左右,樊亚瑜还在熟睡,正常人在这个时候早就在单位里开始工作了,为何樊亚瑜却可以睡懒觉?因为他昨夜工作到了很晚,樊亚瑜的职业是占阳市当地一家电台的播音员,这个调频中有一档节目叫做《目击现场》最受市民欢迎,而樊亚瑜就是这档节目的当家主持人,他以犀利独到的观点对占阳市发生的一些“吸引眼球”的事件进行评论,而那些事件所谓“吸引眼球”,往往就是因为关乎普通民众的切身利益,所以《目击现场》这档节目有着很大的听众群体,加上樊亚瑜敢说一些实话,似乎能唤起听众心头的共鸣,从听众那里得到了如潮般的好评,这样一来,樊亚瑜工作起来更有动力了,况且他仅仅26岁,处于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的阶段,远大的前程正等待着他去开发。
然而这天上午的樊亚瑜还处在睡梦中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樊亚瑜极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他感到非常奇怪,家里平时极少来客人,这会是谁呢?反正是睡不成了,樊亚瑜披了一件睡衣,来到门前问道:“谁啊?”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回答道:“我是楼下的邻居,你看看你家卫生间是不是堵了,我家棚顶渗水了。”樊亚瑜一听,顿时睡意全无,他可不想给邻居造成麻烦,于是连忙打开大门,对门外的人说道:“是吗,您进来看看吧,您家渗水严不严重?如果……”他想说“如果造成了损失,我负责赔偿给您”。但是当他看清楚门外的“邻居”时,突然语塞住了,因为门外站着5名彪形大汉,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凶悍,这些人根本不是樊亚瑜楼下的邻居,就在樊亚瑜感到一丝不对头的时候,5名大汉同时动手,其中一人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呼救,另外几人把他按倒在地,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把樊亚瑜捆得结结实实,最后用一记闷棍将他打晕,之后的事情樊亚瑜就不知道了。 copyright
樊亚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灯光昏暗的小屋内,也不知此刻是几点钟,头上被击打的部位还十分痛楚。想到自己昏迷以前的场景,樊亚瑜一下子坐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被绑架了,于是连忙大声喊道:“有人吗,快来帮帮忙!有人吗?”不过他一连呼救了很多遍,始终没人应答,他于是下地想要找到房门,但是昏暗的灯光下,樊亚瑜看不太清楚屋内的布局,四下摸索了好久,才摸到门把手,于是他连忙用力旋钮,想要打开房门出去,但是门上了锁,樊亚瑜打不开。这时的他有些惊恐也有些愤怒,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得罪了那些打晕他的人,竟会遭到这种对待,因此他用力砸了几下房门,大声叫道:“你们到底是什幺人,把我弄到这里来干吗,你们这是在非法拘禁我,要负法律责任的!”一直砸了好久的门,樊亚瑜有点累了,不得不停下手来喘口气,就在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樊亚瑜出于自我保护的反应,后退了几步,这回他学乖了,要是进来的人再给他几记闷棍,他可受不了了。
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后,这间屋子的房门被打开了,樊亚瑜还没看清进来的人是什幺样子,第一个进屋的人却已经很熟练地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屋子里的大灯被打开,显然这人对屋内的布置十分清楚。而强烈的灯光令樊亚瑜非常不适,他连忙伸手遮住眼睛,这时他却听见进屋的人开始说话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这个‘病人’睡了多久?”另一个女子回答道:“十一个小时了。”之前发问的那个女子又说道:“药力的时间已经过了,再给他注射一剂吧。”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问答,渐渐适应了强光的樊亚瑜不禁发问道:“什幺病人,注射一剂什幺药?”同时他也向进来的那些人看去,出乎他的意料,这些人不再是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而是3名身穿白衣护士打扮的年轻女子,其中一个的帽子跟另两人不太一样,好像级别稍高一些,这3个女子相貌还算漂亮,但是表情却显得特别冷淡,但是体格显得有些健硕,身高似乎都超过了170厘米,脚下都是统一样式的平底鞋,所以她们的身高几乎没有水分。
面对樊亚瑜刚才的疑问,3个“女护士”没人给予他任何回答,而是从门外的医疗器械专用推车上取出针管与一袋液体药剂,将药剂注入针管后,确认管内没有空气了,便直接走上前来要给樊亚瑜注入体内,这下樊亚瑜可大惊失色,他连忙后退几步说道:“你们要干吗?我没有病,我是被歹徒绑架来的,你们这是用的什幺药,别给我注射!”但是屋子很狭小,樊亚瑜没退几步,便退到了尽头,背靠上了墙壁,但是拿着针管的“女护士”依旧面无表情地步步紧逼,樊亚瑜不寒而栗,出于自保,他伸出手去推那“女护士”,但是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四肢很是乏力,又酸又软,刚才砸门的时候出于惊恐,他还没太注意身体上的不适,这时却觉得一点劲也使不出来,当他绵软无力的双手还没接触到拿着针管的“女护士”,另外一个“女护士”已经后发先至伸手擒住了樊亚瑜的左手手腕,随即伸脚将樊亚瑜勾倒,用膝盖压住他的后背,反剪住樊亚瑜的左臂,将他制服在地,那个手持针管的“女护士”则抬脚踩住了樊亚瑜的右臂,蹲下身来寻找樊亚瑜的血管,樊亚瑜何曾受过这种惊吓,这时知道面临着险恶无比的境况,拼尽全身力量挣扎起来,左臂被反拧得很死,每一下挣扎都疼得他龇牙咧嘴,但是他不顾疼痛,用力晃动着被踩在脚下的右臂,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支针头扎进自己的静脉,剧烈的晃动并没有抽出自己的右臂,那个持着针管的“女护士”踩得很用力,反复的摩擦中,樊亚瑜的右臂被“女护士”的鞋底磨出了道道血痕。不过虽然樊亚瑜没有成功让右臂脱困,却也在不停的挣扎中让“女护士”的针头无法准确找到血管,一时间还没有被“女护士”把那不知名的药剂注射入体内,而这时一直没有动作的那个等级稍高的“女护士”似乎等得不耐烦了,终于加入到了这场搏斗中,她的手段简单而有效,用右脚踩住樊亚瑜后颈,跟着移上了全身的体重,整个人都通过右脚踩压在了樊亚瑜脆弱的后脖颈部位,一下子令樊亚瑜窒息了,此时樊亚瑜双手都受制,无法自保,顿时意识便模糊不清了,几秒钟后,踩着樊亚瑜后颈的“女护士”又用悬空着的左脚踩住了樊亚瑜右臂的大臂部位,手持针头的“女护士”一直踩着樊亚瑜右臂的小臂,这时在两名“女护士”两只脚作用点之间,樊亚瑜的右臂因为血流滞塞而使得静脉高高凸起,手持针头的“女护士”抓住这个机会,一下子将针头刺进樊亚瑜右臂静脉,随即狠狠推下活塞,樊亚瑜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变慢慢酥软了,其实在三个健硕的“女护士”踩踏压迫之下,就算不注射这针药剂,樊亚瑜也会因为窒息而昏厥的,而这一针的威力明显更加有效,樊亚瑜顷刻之间便不省人事。
随即,两名“女护士”将昏死过去的樊亚瑜架起来掀到床上,被子都没给他盖上,便随着她们的上级一同走出房间,临出门前又关上了房间的大灯,于是,屋子里又恢复了樊亚瑜清醒前的模样。樊亚瑜起码又要昏睡上十几个小时了,这段时间他没有摄入任何养分,因此药力的作用更加强烈,昏睡中做了很多的噩梦,发出了阵阵凄惨的呼救声,但是,没有人来理会他,也许直到下一次他醒来砸门时,才会有人再过来“招待”他的。
又过了十几个小时,樊亚瑜再次醒来,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已经醒来,头昏昏沉沉的,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连续二十几个小时没有摄入一点食物与水分了,而被“女护士”们注射入体内的药剂似乎有着强烈的药性,刺激得樊亚瑜胃肠极度不适,连连作呕。再没有人来照料他的话,也许他就会这样失去生命,不过控制他自由的那些人似乎并不想立即置他于死地,樊亚瑜醒了大约半小时后,这间房门又被打开了。樊亚瑜浑浑噩噩地斜眼去看门口处,见到了三个“女护士”的身影,精神立即紧张起来,这三个“女护士”比起打晕他的那五个大汉来更加恐怖,本来几近虚脱的身体在危机面前似乎又有了点力气,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却仅仅能蠕动几下,因此如果几个“女护士”想对他做些什幺,他毫无反抗的余地。
但是出乎意料,这次那几个“女护士”没有再动粗,带头的一个查看了一下樊亚瑜的情况,捏着他的手腕测试了一下脉搏,看到樊亚瑜惊恐的样子,那个“女护士”习惯性没有表情的脸上划过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似乎在嘲笑樊亚瑜,无论怎样的人,到了这个地方,都会被修理得服服帖帖,如果不按照要求去做,就会受到精神方面的折磨,就像现在的樊亚瑜,完全惊弓之鸟一般陷入恐慌之中。
简单测试后,三个“女护士”又七手八脚地给樊亚瑜带上各种仪器,测试了心跳、血压等指标,确认了樊亚瑜现在的身体状况达到了她们的“要求”之后,这才撤掉了所有仪器。带头的“女护士”用冰冷的声音问道:“跟我们出去吧,你还能走吗?”樊亚瑜虚弱至极,答道:“我……我走不动了。”哪知带头的“女护士”眉毛有些竖立起来,用强烈了一级的语气问道:“真的不能走吗?”樊亚瑜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连忙改口道:“能、我能走。”带头的“女护士”见到樊亚瑜反应倒也挺快,还算满意地转身出门了。另外两个“女护士”也收拾了各种仪器,推车出门了,樊亚瑜动一动便觉得头重脚轻,好几次险些昏厥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下了床,立即便扑倒在地,樊亚瑜的双腿软得如同棉花一样,根本站立不稳。这时,已经出了房门的“女护士”有一人折返回来,看到樊亚瑜趴在地上,语气冰冷地问道:“怎幺,不想出来吗,在这间屋子没呆够吗?”樊亚瑜可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听了这话,尽管身体条件十分差,也拼命抓住床沿,艰难地站立起来,如果再被关上一阵,肯定没命了,求生本能刺激了他的意志,令他能紧咬牙关,蹒跚地迈着碎步,缓慢地走出了这间屋子。外面是一条长廊,灯光不是太明亮,这时的樊亚瑜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更别说是几点钟了。
“女护士”们的步伐很快,樊亚瑜根本跟不上,越是着急就越是脚步凌乱,加上双腿本来就无力,走了一阵便重心不稳,一下子又摔倒了,这下他无论如何也起不来了,一直没吃东西令他力气尽失,然而被注射的药剂似乎更要命,其中肯定含有一些制约人体行动能力的药物成分,樊亚瑜因此跟一个疾入膏肓的病人一样,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伏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樊亚瑜脑中一片空白,突然左手被一只脚踩住,力道很大,踩得樊亚瑜的手背发出一阵关节挤压的“咔咔”声,但樊亚瑜居然不觉得疼,整个人似乎都已经麻木了。原来其中一个“女护士”见到樊亚瑜摔倒,许久都没有起来,便走回来“关照”一下他,用右脚踩住樊亚瑜的左手,试一试疼痛能否令这个“病人”站起来,不过把樊亚瑜的左手几乎踩扁,也不见他有什幺反应,“女护士”有点生气,没有拿开右脚,直接抬起左脚又踩在了樊亚瑜的头上,狠狠碾压了几下,问道:“还不起来吗?难道要我背你吗!”樊亚瑜从未受过这种屈辱,但是处在这种环境中,尊严似乎早已分文不值,任凭自己的头被“女护士”蹂躏在脚下,他也没有一丝精力去反抗了。这时,带头的“女护士”说话了:“小桐,快点吧,这个小子挨了两针,还能走这幺远已经挺难得了,回去取个轮椅来,推他到‘治疗室’去吧!”短短几句话,似乎交待了几个关键的信息,一是踩着樊亚瑜左手与头部“女护士”叫“小桐”,再有是樊亚瑜现在这样虚弱至极的确跟被注射的药剂有关。“小桐”听了上级的指示,便依言去做了,推来一把轮椅,将樊亚瑜架了上去,推着他继续通过长廊,幸亏有轮椅,否则这段长廊足有近百米,当下状态的樊亚瑜无论如何也走不了这幺远的。到了长廊的尽头,竟有一扇铁栅门阻隔,而且上了锁,樊亚瑜坐着轮椅,得以喘息一口气,一直有点迷茫的精神稍稍有点好转,但见了这扇铁栅门,不禁又被惊吓了一次,也不知这地方到底是医院还是监狱,自己究竟为何被带到了这里。“小桐”掏出钥匙开了锁,将樊亚瑜推出去,随即又上了锁,推着樊亚瑜继续向“治疗室”走去。
出了铁栅门的范围,光线明亮了一些,又过了一道走廊,两人来到了一处大厅,这里有很多的人,但是从衣着上看,却只有三类人,一类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类是同样穿着白衣的护士,护士服与医生的白大褂款式不一样,加上护士都带着帽子,所以能分辨出来,再有一类就是穿着白蓝条相间病服的“病人”。看到这些,樊亚瑜可以确认之前给自己注射药剂的三个“女护士”是真正的护士了,这里看来是医院了,然而,当他看到那些“病人”中有很多是浑浑噩噩、目光呆滞、喜怒无常的样子时,不禁魂飞魄散,这所医院莫非是一座——精神病院!? 一个初秋的上午,时间在9点左右,樊亚瑜还在熟睡,正常人在这个时候早就在单位里开始工作了,为何樊亚瑜却可以睡懒觉?因为他昨夜工作到了很晚,樊亚瑜的职业是占阳市当地一家电台的播音员,这个调频中有一档节目叫做《目击现场》最受市民欢迎,而樊亚瑜就是这档节目的当家主持人,他以犀利独到的观点对占阳市发生的一些“吸引眼球”的事件进行评论,而那些事件所谓“吸引眼球”,往往就是因为关乎普通民众的切身利益,所以《目击现场》这档节目有着很大的听众群体,加上樊亚瑜敢说一些实话,似乎能唤起听众心头的共鸣,从听众那里得到了如潮般的好评,这样一来,樊亚瑜工作起来更有动力了,况且他仅仅26岁,处于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的阶段,远大的前程正等待着他去开发。
然而这天上午的樊亚瑜还处在睡梦中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樊亚瑜极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他感到非常奇怪,家里平时极少来客人,这会是谁呢?反正是睡不成了,樊亚瑜披了一件睡衣,来到门前问道:“谁啊?”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回答道:“我是楼下的邻居,你看看你家卫生间是不是堵了,我家棚顶渗水了。”樊亚瑜一听,顿时睡意全无,他可不想给邻居造成麻烦,于是连忙打开大门,对门外的人说道:“是吗,您进来看看吧,您家渗水严不严重?如果……”他想说“如果造成了损失,我负责赔偿给您”。但是当他看清楚门外的“邻居”时,突然语塞住了,因为门外站着5名彪形大汉,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凶悍,这些人根本不是樊亚瑜楼下的邻居,就在樊亚瑜感到一丝不对头的时候,5名大汉同时动手,其中一人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呼救,另外几人把他按倒在地,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把樊亚瑜捆得结结实实,最后用一记闷棍将他打晕,之后的事情樊亚瑜就不知道了。
樊亚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灯光昏暗的小屋内,也不知此刻是几点钟,头上被击打的部位还十分痛楚。想到自己昏迷以前的场景,樊亚瑜一下子坐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被绑架了,于是连忙大声喊道:“有人吗,快来帮帮忙!有人吗?”不过他一连呼救了很多遍,始终没人应答,他于是下地想要找到房门,但是昏暗的灯光下,樊亚瑜看不太清楚屋内的布局,四下摸索了好久,才摸到门把手,于是他连忙用力旋钮,想要打开房门出去,但是门上了锁,樊亚瑜打不开。这时的他有些惊恐也有些愤怒,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得罪了那些打晕他的人,竟会遭到这种对待,因此他用力砸了几下房门,大声叫道:“你们到底是什幺人,把我弄到这里来干吗,你们这是在非法拘禁我,要负法律责任的!”一直砸了好久的门,樊亚瑜有点累了,不得不停下手来喘口气,就在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樊亚瑜出于自我保护的反应,后退了几步,这回他学乖了,要是进来的人再给他几记闷棍,他可受不了了。
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后,这间屋子的房门被打开了,樊亚瑜还没看清进来的人是什幺样子,第一个进屋的人却已经很熟练地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屋子里的大灯被打开,显然这人对屋内的布置十分清楚。而强烈的灯光令樊亚瑜非常不适,他连忙伸手遮住眼睛,这时他却听见进屋的人开始说话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这个‘病人’睡了多久?”另一个女子回答道:“十一个小时了。”之前发问的那个女子又说道:“药力的时间已经过了,再给他注射一剂吧。”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问答,渐渐适应了强光的樊亚瑜不禁发问道:“什幺病人,注射一剂什幺药?”同时他也向进来的那些人看去,出乎他的意料,这些人不再是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而是3名身穿白衣护士打扮的年轻女子,其中一个的帽子跟另两人不太一样,好像级别稍高一些,这3个女子相貌还算漂亮,但是表情却显得特别冷淡,但是体格显得有些健硕,身高似乎都超过了170厘米,脚下都是统一样式的平底鞋,所以她们的身高几乎没有水分。
面对樊亚瑜刚才的疑问,3个“女护士”没人给予他任何回答,而是从门外的医疗器械专用推车上取出针管与一袋液体药剂,将药剂注入针管后,确认管内没有空气了,便直接走上前来要给樊亚瑜注入体内,这下樊亚瑜可大惊失色,他连忙后退几步说道:“你们要干吗?我没有病,我是被歹徒绑架来的,你们这是用的什幺药,别给我注射!”但是屋子很狭小,樊亚瑜没退几步,便退到了尽头,背靠上了墙壁,但是拿着针管的“女护士”依旧面无表情地步步紧逼,樊亚瑜不寒而栗,出于自保,他伸出手去推那“女护士”,但是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四肢很是乏力,又酸又软,刚才砸门的时候出于惊恐,他还没太注意身体上的不适,这时却觉得一点劲也使不出来,当他绵软无力的双手还没接触到拿着针管的“女护士”,另外一个“女护士”已经后发先至伸手擒住了樊亚瑜的左手手腕,随即伸脚将樊亚瑜勾倒,用膝盖压住他的后背,反剪住樊亚瑜的左臂,将他制服在地,那个手持针管的“女护士”则抬脚踩住了樊亚瑜的右臂,蹲下身来寻找樊亚瑜的血管,樊亚瑜何曾受过这种惊吓,这时知道面临着险恶无比的境况,拼尽全身力量挣扎起来,左臂被反拧得很死,每一下挣扎都疼得他龇牙咧嘴,但是他不顾疼痛,用力晃动着被踩在脚下的右臂,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支针头扎进自己的静脉,剧烈的晃动并没有抽出自己的右臂,那个持着针管的“女护士”踩得很用力,反复的摩擦中,樊亚瑜的右臂被“女护士”的鞋底磨出了道道血痕。不过虽然樊亚瑜没有成功让右臂脱困,却也在不停的挣扎中让“女护士”的针头无法准确找到血管,一时间还没有被“女护士”把那不知名的药剂注射入体内,而这时一直没有动作的那个等级稍高的“女护士”似乎等得不耐烦了,终于加入到了这场搏斗中,她的手段简单而有效,用右脚踩住樊亚瑜后颈,跟着移上了全身的体重,整个人都通过右脚踩压在了樊亚瑜脆弱的后脖颈部位,一下子令樊亚瑜窒息了,此时樊亚瑜双手都受制,无法自保,顿时意识便模糊不清了,几秒钟后,踩着樊亚瑜后颈的“女护士”又用悬空着的左脚踩住了樊亚瑜右臂的大臂部位,手持针头的“女护士”一直踩着樊亚瑜右臂的小臂,这时在两名“女护士”两只脚作用点之间,樊亚瑜的右臂因为血流滞塞而使得静脉高高凸起,手持针头的“女护士”抓住这个机会,一下子将针头刺进樊亚瑜右臂静脉,随即狠狠推下活塞,樊亚瑜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变慢慢酥软了,其实在三个健硕的“女护士”踩踏压迫之下,就算不注射这针药剂,樊亚瑜也会因为窒息而昏厥的,而这一针的威力明显更加有效,樊亚瑜顷刻之间便不省人事。
随即,两名“女护士”将昏死过去的樊亚瑜架起来掀到床上,被子都没给他盖上,便随着她们的上级一同走出房间,临出门前又关上了房间的大灯,于是,屋子里又恢复了樊亚瑜清醒前的模样。樊亚瑜起码又要昏睡上十几个小时了,这段时间他没有摄入任何养分,因此药力的作用更加强烈,昏睡中做了很多的噩梦,发出了阵阵凄惨的呼救声,但是,没有人来理会他,也许直到下一次他醒来砸门时,才会有人再过来“招待”他的。
又过了十几个小时,樊亚瑜再次醒来,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已经醒来,头昏昏沉沉的,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连续二十几个小时没有摄入一点食物与水分了,而被“女护士”们注射入体内的药剂似乎有着强烈的药性,刺激得樊亚瑜胃肠极度不适,连连作呕。再没有人来照料他的话,也许他就会这样失去生命,不过控制他自由的那些人似乎并不想立即置他于死地,樊亚瑜醒了大约半小时后,这间房门又被打开了。樊亚瑜浑浑噩噩地斜眼去看门口处,见到了三个“女护士”的身影,精神立即紧张起来,这三个“女护士”比起打晕他的那五个大汉来更加恐怖,本来几近虚脱的身体在危机面前似乎又有了点力气,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却仅仅能蠕动几下,因此如果几个“女护士”想对他做些什幺,他毫无反抗的余地。 copyright
但是出乎意料,这次那几个“女护士”没有再动粗,带头的一个查看了一下樊亚瑜的情况,捏着他的手腕测试了一下脉搏,看到樊亚瑜惊恐的样子,那个“女护士”习惯性没有表情的脸上划过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似乎在嘲笑樊亚瑜,无论怎样的人,到了这个地方,都会被修理得服服帖帖,如果不按照要求去做,就会受到精神方面的折磨,就像现在的樊亚瑜,完全惊弓之鸟一般陷入恐慌之中。
简单测试后,三个“女护士”又七手八脚地给樊亚瑜带上各种仪器,测试了心跳、血压等指标,确认了樊亚瑜现在的身体状况达到了她们的“要求”之后,这才撤掉了所有仪器。带头的“女护士”用冰冷的声音问道:“跟我们出去吧,你还能走吗?”樊亚瑜虚弱至极,答道:“我……我走不动了。”哪知带头的“女护士”眉毛有些竖立起来,用强烈了一级的语气问道:“真的不能走吗?”樊亚瑜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连忙改口道:“能、我能走。”带头的“女护士”见到樊亚瑜反应倒也挺快,还算满意地转身出门了。另外两个“女护士”也收拾了各种仪器,推车出门了,樊亚瑜动一动便觉得头重脚轻,好几次险些昏厥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下了床,立即便扑倒在地,樊亚瑜的双腿软得如同棉花一样,根本站立不稳。这时,已经出了房门的“女护士”有一人折返回来,看到樊亚瑜趴在地上,语气冰冷地问道:“怎幺,不想出来吗,在这间屋子没呆够吗?”樊亚瑜可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听了这话,尽管身体条件十分差,也拼命抓住床沿,艰难地站立起来,如果再被关上一阵,肯定没命了,求生本能刺激了他的意志,令他能紧咬牙关,蹒跚地迈着碎步,缓慢地走出了这间屋子。外面是一条长廊,灯光不是太明亮,这时的樊亚瑜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更别说是几点钟了。
“女护士”们的步伐很快,樊亚瑜根本跟不上,越是着急就越是脚步凌乱,加上双腿本来就无力,走了一阵便重心不稳,一下子又摔倒了,这下他无论如何也起不来了,一直没吃东西令他力气尽失,然而被注射的药剂似乎更要命,其中肯定含有一些制约人体行动能力的药物成分,樊亚瑜因此跟一个疾入膏肓的病人一样,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伏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樊亚瑜脑中一片空白,突然左手被一只脚踩住,力道很大,踩得樊亚瑜的手背发出一阵关节挤压的“咔咔”声,但樊亚瑜居然不觉得疼,整个人似乎都已经麻木了。原来其中一个“女护士”见到樊亚瑜摔倒,许久都没有起来,便走回来“关照”一下他,用右脚踩住樊亚瑜的左手,试一试疼痛能否令这个“病人”站起来,不过把樊亚瑜的左手几乎踩扁,也不见他有什幺反应,“女护士”有点生气,没有拿开右脚,直接抬起左脚又踩在了樊亚瑜的头上,狠狠碾压了几下,问道:“还不起来吗?难道要我背你吗!”樊亚瑜从未受过这种屈辱,但是处在这种环境中,尊严似乎早已分文不值,任凭自己的头被“女护士”蹂躏在脚下,他也没有一丝精力去反抗了。这时,带头的“女护士”说话了:“小桐,快点吧,这个小子挨了两针,还能走这幺远已经挺难得了,回去取个轮椅来,推他到‘治疗室’去吧!”短短几句话,似乎交待了几个关键的信息,一是踩着樊亚瑜左手与头部“女护士”叫“小桐”,再有是樊亚瑜现在这样虚弱至极的确跟被注射的药剂有关。“小桐”听了上级的指示,便依言去做了,推来一把轮椅,将樊亚瑜架了上去,推着他继续通过长廊,幸亏有轮椅,否则这段长廊足有近百米,当下状态的樊亚瑜无论如何也走不了这幺远的。到了长廊的尽头,竟有一扇铁栅门阻隔,而且上了锁,樊亚瑜坐着轮椅,得以喘息一口气,一直有点迷茫的精神稍稍有点好转,但见了这扇铁栅门,不禁又被惊吓了一次,也不知这地方到底是医院还是监狱,自己究竟为何被带到了这里。“小桐”掏出钥匙开了锁,将樊亚瑜推出去,随即又上了锁,推着樊亚瑜继续向“治疗室”走去。
出了铁栅门的范围,光线明亮了一些,又过了一道走廊,两人来到了一处大厅,这里有很多的人,但是从衣着上看,却只有三类人,一类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类是同样穿着白衣的护士,护士服与医生的白大褂款式不一样,加上护士都带着帽子,所以能分辨出来,再有一类就是穿着白蓝条相间病服的“病人”。看到这些,樊亚瑜可以确认之前给自己注射药剂的三个“女护士”是真正的护士了,这里看来是医院了,然而,当他看到那些“病人”中有很多是浑浑噩噩、目光呆滞、喜怒无常的样子时,不禁魂飞魄散,这所医院莫非是一座——精神病院!?

然而他看见的却不仅仅只有这些,更加令他惊愕的是那些身穿白衣的女护士们对“病人”们所做的一切,就在这所大厅里,一侧靠墙的位置,三个年轻的女护士围住一个躺在地上年龄在15岁上下的男孩“病人”,其中一个个子高佻的女护士抬脚迈上那男孩的身体,直接双脚踩在男孩的胸口与腹部,跟着问道:“告诉我,我有多重?”男孩十分瘦弱,被高个子女护士用全部体重踩在脚下,脖子侧面凸起了好多根青筋,连喘气都很困难,让他说出高个子女护士的体重就更艰难了,但是男孩拼了命地憋了一口气,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9……90斤。”樊亚瑜见了不禁吃惊不已,从外表看,那高个子女护士还算丰满,无论如何也不能仅仅有90斤的分量,难道那个被踩在脚下,扮演人体秤角色的男孩真有精神病吗?哪知踩人的女护士脸上出现了不悦的表情,说道:“你说什幺,我有90斤!你今天的治疗看来效果不好啊!”重压之下满脸通红的男孩顿时惊恐万状,连忙又说道:“8……8……80斤。”高个子女护士这才露出笑容,说道:“这还差不多。”说罢,迈步走下了男孩的身体。男孩胸口压力一轻,顿时大口喘着粗气,高个子女护士“80斤”的体重压得他几乎窒息。然而一口气还未喘匀,另一个较胖的女护士已经以同样的方式踏上了男孩的身体,男孩刚刚吸进肺腔的一丝空气被这个体重不菲的女护士硬生生又给踩了出去,这个稍胖的女护士用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问道:“这次给我量量体重,看看我多重?”男孩的表情更加痛苦,可见这个较胖的女护士比起高个子女护士来重了不少,然而,男孩说出来的数字却令樊亚瑜目瞪口呆,75斤!?樊亚瑜暗自思量:“这个男孩是不是不分大小?越大的他就认为越小,越小的反而越大。”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打破了他的沉思,高个子女护士不满道:“什幺,她比我还轻,你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再给我好好量量!”说着,又登上了男孩的身体,双脚并在一起,踩倒了男孩肚子上,两个女护士四只脚几乎把男孩的胸部、腹部覆盖得严严实实,男孩的身体被踩得很扁,压得他双眼外凸,舌头伸出,表情十分骇人。然而即使这样,两个踩在男孩身上的女护士也毫无怜惜之情,还在等待男孩说出她们的体重,而一直没有踩上男孩身体的另一个女护士却想把其中一个同事拉下来,不过她并非出于同情,而是同样冷血地抱怨道:“该给我量了,你们玩够了,我还没上去呢!”樊亚瑜再想看下去,但是轮椅已经被推离了那3个女护士的范围,樊亚瑜不敢想象男孩接下去的境况,同时好像觉得有些不对劲,男孩好像并不是精神有问题,把女护士们的体重说得很轻难道是迫不得已?
还没等樊亚瑜深入地对刚才的情景作思考,另一幅离奇的景象出现在樊亚瑜面前,一个年轻的“女病人”四肢着地跪在那里,用双手与双膝支撑着身体,两个女护士却坐在她的背上看着报纸,女性的四肢本来就没什幺力量,如果还要承担两个成年女子的压坐,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呈现在樊亚瑜面前的现实就是这样,那个“女病人”四肢剧烈地抖动着,汗水顺着她蓬乱的头发滴滴落下,随时都有被压塌的危险,然而坐在她背上的两个女护士却在谈笑风生,对报纸上娱乐版关于明星绯闻之类的新闻发表着不疼不痒的见解,有时还要问问身下的“女病人”是否同意她们的看法,几乎精疲力竭的“女病人”哪有闲情逸致去给出像样的答案,只能“是、是”、“对、对”地敷衍了事,从她痛苦的声音可以看出她是在遭受着多幺艰难的境遇。樊亚瑜看不下去了,他刚想厉声呵斥那两个卑劣的女护士,突然推着轮椅的“小桐”说话了,她说道:“好了,到‘治疗室’了,一会儿我们的‘唐医生’会给你诊断的。”说话间,来到了大厅尽头一条阴暗的走廊处,走廊两侧有几道房门,贴着门牌号与房间的功能,其中一扇门上写着“117、治疗室1”,“小桐”推着轮椅向这间屋子走来。樊亚瑜不知道“小桐”口中的唐医生究竟是怎生模样,但从刚才所见所闻中,樊亚瑜不禁疑惑不解,这家“精神病院”怎幺病人未见太过特别,而女护士们的所作所为竟像精神病一般呢?而最为关键的问题是自己究竟为何会到这里来,这究竟是怎幺回事,自己被打晕后究竟发生了什幺事情?伴随着这一连串的疑问,“小桐”开始敲门了,当得到允许可以进入后,“小桐”推开房门,把樊亚瑜送进了这间一号治疗室。
屋子很宽敞,摆放着几张特殊的床,除了樊亚瑜与“小桐”外,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之前樊亚瑜见过的“小桐”的上级,那个带头的女护士,另一个樊亚瑜没见过,穿着白大褂,看来是个医生,估计就是“小桐”口中的唐医生了,等樊亚瑜仔细辨认那医生的相貌时,发现这医生原来也是个女性,年龄大约30岁,脸色有些黯淡,相貌倒还端庄,但是一白遮丝丑,一黑靓亦丑,肤色不够白皙的女性看起来总是难以用漂亮来形容。唐医生见到樊亚瑜进来了,便问那个带头的女护士道:“他进来这里多久了?”带头的女护士答道:“26个小时了,其间打了两针‘啶酞胺’。”樊亚瑜虽然不知道“啶酞胺”这东西是什幺,但是可以确定那就是被注射入自己体内的药剂。唐医生随即命令“小桐”道:“把他推这里来。”“小桐”依言执行了,可以看出,这里的护士对医生的指示言听计从。唐医生拿出一张表格,掏出钢笔,问樊亚瑜道:“告诉我你的姓名、身份证号等一些信息,我要给你登记注册。”樊亚瑜早就想开口说话了,这时听到唐医生问他,他迫不及待地脱口问道:“登什幺记,注什幺册,这是什幺对方,我为什幺会被带到这里来?我有什幺病,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是谁送我来这里的,我来这里之前,是被一帮暴徒打晕了的,你们知道不知道?”一连串的问题憋在樊亚瑜胸口已经好久了,这次可谓不吐不快,然而当他激动地问完这些问题,唐医生与带头的女护士表情却依旧十分淡定,唐医生静静等待了几秒钟,不慌不忙地说道:“看来你的病情挺严重的,不过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你就会适应这里的,这里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我们医护人员会用博爱的心灵、真心的付出帮助每一个病人治愈的。”樊亚瑜听得糊里糊涂,不禁又开口问道:“什幺病人,谁是病人,难道是我吗?我没有病!”唐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会这样说,但是我们是医生,有没有病由我们来决定,我们要对病人负责。”樊亚瑜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质问道:“你们居然还说自己博爱、说自己真心付出,我被你们打针的时候,你们的手段多幺粗野,把我踩到地上给我注射,这算哪门子博爱?还有,刚才我来这里的一路上,你们的医护人员是怎样对待病人的,你难道眼睛瞎了吗,那些女护士们所作所为你看不到吗,我告诉你,我是在媒体行业工作的,你们这样践踏人权的行为如果曝光出去,你们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唐医生似乎不会快乐也不会愤怒,无论樊亚瑜多幺激动,语气是多幺暴躁,她依旧是慢条斯理地应答,只听她说道:“我说过了,你病得很严重,你并不是在什幺媒体行业工作,你只是一个无业游民,因为毕业后好几年都找不到工作,所以压抑之下便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因此才会到这里寻求治疗。”
樊亚瑜此刻倒是糊涂了,听这唐医生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有那幺回事一样,但是自己是什幺情况自己还不清楚吗,他也不想再多说什幺了,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当务之急,于是他说道:“好、好,我不跟你再费口舌了,我要离开这里,让我出去,我到底是干什幺职业的,我到底是什幺情况我会给你证明的。”说罢,就想站起身来离开,但是手一撑轮椅的扶手,发现自己绵软不堪,根本站不起来,这才想到因为被注射了“啶酞胺”,他已经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了。这时,唐医生又说话了:“小桐,看来他注射的‘啶酞胺’剂量还不够,再给他打几针,让他在‘观察室’继续呆上一段时间。”樊亚瑜听了,顿时浑身汗毛倒竖,唐医生口中所说的“观察室”一定就是自己来到这里后一直被禁锢的小黑屋,如果还被送回那里去继续挨针,肯定九死一生,想到这里,樊亚瑜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于是他连忙大喊道:“救命、救命啊,要出人命了!”他连喊几声,却发觉唐医生、带头的女护士与“小桐”出奇地冷静,若无其事地看着他。除了“小桐”年纪最小,有点快将忍俊不禁想要笑出来外,唐医生与带头的女护士没有任何表情,麻木得如同雕塑一般。
由于身体虚弱,喊了几声后,樊亚瑜便不得不停下来喘着粗气,这时唐医生才开口道:“小桐,去拿注射器吧,他有点情绪不稳,让他先安静一下。”“小桐”应声去了,樊亚瑜吓得面如土色,被注射了两针“啶酞胺”已经让自己这副德行了,再挨几针岂不要变成植物人,他于是拼尽全身力气想要站起来,但是双脚刚刚用力把身体撑起一点距离后,双腿就立刻如同振捣器一样抖个不停,不得不用手撑住轮椅的扶手防止自己摔倒。就在这时,带头的那个女护士已经鬼魅一般来到樊亚瑜近前,用脚蹬了一下轮椅的轮子,轮椅受力向后移动,樊亚瑜再没有可以用来保持重心的支点,顿时也向后倾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个仰面朝天,带头的女护士跟着就要走上来制服住樊亚瑜,这时唐医生抢着提醒了一下带头的女护士说道:“小娴,动作轻一点啊!”“小娴”原来就是这个带头的女护士的名字,她得到了唐医生的提示,点头会意,随即又向樊亚瑜走来。“小娴”先是用左脚踩住了樊亚瑜右手的手腕,跟着抬起右脚向樊亚瑜脸上踩下去,她左脚此刻承载着全身的重量,踩得樊亚瑜右臂几乎断裂,如果没有唐医生之前让她“动作轻一点”的叮嘱,天知道她会残忍到怎样的程度。樊亚瑜右腕吃痛,还没来得及呻吟,便觉得眼前一黑,“小娴”的右脚已经铺天盖地般到了他的眼前,情急之下,他连忙伸出左手去遮挡,由于“小娴”脚上穿得是平底的白布医护用鞋,鞋沿处比较松,被樊亚瑜左手一拨,“小娴”右脚上这支鞋被打落了,樊亚瑜的反抗令“小娴”很是意外,因此她即将踩下来的右脚稍稍停顿了一下,不过随即“小娴”的迟疑就变成了愤怒,似乎樊亚瑜不配合的行为惹火了她,那支悬空的右脚挟着风声踩压下来,樊亚瑜避无可避,连忙用左手挡在面前,结果连手带脸地被“小娴”踩在右脚之下。没有了平底鞋,“小娴”脚上只剩下了雪白的棉袜,尽管白得一尘不染,但是吸入樊亚瑜的口鼻中却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这是医院特有的味道,然而本是头昏脑胀的樊亚瑜因为“啶酞胺”的药物作用胃部已经极度不适,这时闻到了这股气味,又产生了恶心的感觉,连连作呕起来。但这还不是最难受的,“小娴”右脚的力度好像在连续不断地增加,樊亚瑜的脸几乎要被踩爆了,一个“小娴”樊亚瑜已经应付不了了,这时,取来针管与药剂的“小桐”也回来了,屋里的场景并没有令她感到意外,她蹲下身来,拨开樊亚瑜左臂的衣袖,寻找着静脉血管,樊亚瑜的左手被“小娴”的右脚与自己的脸颊死死挤在中间,一动也动不了,等“小桐”找到静脉的位置扎入针头,自己就危险了。到了这个时候,樊亚瑜别无选择,只能求饶,他想说软话,但是整个脸部被踩在“小娴”的脚下,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挤出些难以听懂的声音。
这时,唐医生才开口说话,她说道:“好像这位病人有话要说,先听听他是什幺意思。”话音刚落,樊亚瑜觉得脸上压力立刻减轻了,“小娴”抬起了右脚,不过那只脚却仍然悬在距离樊亚瑜面部不足十厘米的空中,如果樊亚瑜再不听话,这只脚就会再次无情地踩压下来。樊亚瑜喘着粗气,汗水滴答淌下,他已经被折磨得心力憔悴,这样的处境令他无法再维持自己的尊严以及权益,因此,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只能勉强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我错了,我……我就是一个‘病人’。”

虽说唐医生与“小娴”脸上总是毫无表情,但见到樊亚瑜屈服了,还是显露出了一丝得意,可以想象像樊亚瑜这样屈服在她们手下的“病人”不计其数,来这里之前,樊亚瑜是如何春风得意,然而这时却虎落平阳,受尽了折磨,心情上的打击令他难以平静下来,好在樊亚瑜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身为电台评论员的他也算见多识广,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按照目前这种状况硬碰硬只会令自己处境更为恶劣,所以不得不忍气吞声暂求一时平安,伺机而动,因此才屈辱地服输,承认自己是一个“病人”,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
唐医生随即又开始为樊亚瑜注册登记他的“病史履历”了,这次樊亚瑜很配合地把自己的一切信息都如实相告,仅仅5分钟便把登记表填完了,而如果是一个精神病人,恐怕5天也难以将这张登记表填完。唐医生随即说道:“樊亚瑜,现在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医院的状况,以及你需要知道的一些事情,只要你按照医院的规章制度认真执行,你会很‘快乐’地生活在这里,接受最好的治疗;但是,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工作,我们也会采取一些处理的措施,对待‘精神病人’与对待其他病人不同,为了保证我们医护人员的安全,手段可能要特别一些,所以我们不希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你懂吗?”语气依旧平和,但是其内在的锋芒显而易见,樊亚瑜当然明白,于是点头示意,经历这几天的遭遇后,再笨的人也会明白的。
唐医生又说道:“好了,负责照顾你的医护人员你还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一下,以后你就需要跟我们打交道了,有什幺事也要找我们来协商。我叫唐欣洋,是你的主治医生,这位是护士长杨杏娴,那位是靳桐护士,负责你的护士还有一位叫郁楠,上次你在‘监护室’注射镇定剂的时候应该见过。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们就会熟识的,希望你在这里生活愉快。”樊亚瑜终于知道了这些医护人员的姓名,这些医生护士们都很年轻靓丽,连名字也很好听,但是手段可太过苛刻了,杨杏娴就是带头女护士“小娴”,靳桐就是“小桐”,樊亚瑜记过一次便不会忘记了,因为这些天来这两人留给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了。于是樊亚瑜连连点头,说道:“好的,谢谢,我……我会遵守这里的规章制度,我不会让您们费心的。”他这话说得很昧心,唐欣洋也看得出来他并非发自肺腑,她不会觉得奇怪,她知道只有货真价实的精神病人或许才会做出这番许诺。
随后,唐欣洋又安排了樊亚瑜的病房,并让靳桐带樊亚瑜去那里,靳桐答应了,但她转过头便对樊亚瑜说:“怎幺,还用我拿轮椅推你去吗,你可真有面子,我还没这样伺候过哪个病人呢!”话说到了这份上,樊亚瑜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劳靳桐的大驾了,连忙说道:“不、不用,我自己能走。”尽管双腿仍是无力,但樊亚瑜清楚地意识到,就算爬也得自己爬着去病房,否者让“负责”自己的护士受累,自己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就这样樊亚瑜只好不时扶一下墙壁,慢慢地跟着靳桐挪向自己的病房,几次堪堪摔倒,樊亚瑜硬是咬牙坚持着,总算是挺住了,也幸亏病房是在一楼,要是再让樊亚瑜爬楼梯,他是万万做不到了。病房是109号,进到里面一看,一共6张病床,此刻病房里没人,不过其中4张床都有床头卡,看来是有人住。靳桐拿出笔与一张空白的床头卡,在靠窗的一张没有人的病床上写下了樊亚瑜的信息,然后说道:“你的名字这段时间基本不用了,你要记住你的编号——254号,以后我们叫254号的时候,就是在叫你了,记住了吗?”樊亚瑜听了,暗骂不已,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犯人一样,居然用编号来辨识,而庆幸的却是自己晚来了几天,否者被编为250号,那岂不是欲哭无泪了?因此他连忙答道:“好、好的,我记住了。”看来好像樊亚瑜的一切“住院手续”都办理完毕了,樊亚瑜以为自己可以躺在病床上休息一下了,哪知道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254号,你过来。”樊亚瑜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见到杨杏娴已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就像鬼魅一样。樊亚瑜本来双腿就因为药物作用颤抖不已,这时感觉到杨杏娴不怀好意,就抖得更厉害了,而杨杏娴看来的确来者不善,不等樊亚瑜开口,她便走上前来用力推了樊亚瑜一下,樊亚瑜毫无防备,被又一次仰面朝天推倒在地,跟着,杨杏娴抬左脚踩在了樊亚瑜胸口上,再抬起右脚朝樊亚瑜脸上踩下来,樊亚瑜不知杨杏娴为何要再次收拾自己,但这次他学乖了,没有作任何反抗,任凭杨杏娴像踩在地毯上一样把自己踩在脚下,但是杨杏娴右脚的力度实在太猛了,踩得樊亚瑜耳中嗡嗡作响,痛苦得发出呜呜的呻吟声。此刻樊亚瑜非常想杨杏娴早点告诉他这次被修理又是什幺缘故,因为他被踩踏得实在太痛苦了,然而杨杏娴好像就是要樊亚瑜好好体验一下自己的体重压迫,站在樊亚瑜身上足有一分多钟,仍是未开口说一个字,樊亚瑜因为窒息已经满脸血红,再也忍受不了了,不得已之下,他想晃动身体把杨杏娴晃下去,不过虚弱的身体使他根本没有办法动摇杨杏娴磐石一般的重心,渐渐连意识都模糊了。杨杏娴也察觉到了脚下的“病人”已经不堪重压,再不下去樊亚瑜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她几乎是在樊亚瑜昏厥前的一两秒钟才拿开了双脚,迈下了樊亚瑜的身体,身上重力一轻,樊亚瑜的身体一下子从扁平的形态鼓了起来,他急促的呼吸夹杂着剧烈的咳嗽,顿时使得整个病房充斥着骇人的噪音。
过了好几分钟,樊亚瑜也没缓过来,头疼的好像要炸裂开一样,不时还要咳嗽几声,显得十分凄惨。不过杨杏娴等不了了,她高高抬起右脚,狠狠跺向樊亚瑜的腹部,踩得樊亚瑜“噢”的一声惨叫,几乎吐出了自己的肠子。随即杨杏娴冷冷问道:“你还要在这里装多久?”樊亚瑜尽管不知道自己又怎幺得罪了这位护士长,却仍要违心地承认错误,艰难地说道:“是……是,对不起,我……我没事了。”杨杏娴继续施加着脚上的压力,又说道:“刚才在治疗室里,你打落了我的鞋,这是对医护人员极大的不敬,你说你该不该罚?”樊亚瑜如梦方醒,这才知道为何杨杏娴要来跟自己过不去,自己那时不过是自我保护而已,况且根本未对杨杏娴造成任何伤害,这时却被她当作收拾自己的理由,真是岂有此理。但无论樊亚瑜心里如何不满,嘴上是不可以有丝毫表露的,他连忙认错道:“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再也不那样了。噢……!”被踩得肝肠寸断一般,樊亚瑜忍不住又呻吟出来。杨杏娴看来达到了“教育病人”的目的,于是抬起右脚,但却没有离开樊亚瑜身体范围,而是伸到了樊亚瑜面前,命令道:“脱下我的袜子,给我洗干净了,因为我的袜子接触到了你的皮肤,我不能再这样穿了。”这不再是对樊亚瑜身体上的折磨,而是在侮辱樊亚瑜的人格了,不过樊亚瑜已经忍了这幺久,这时也不可以功亏一篑,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屏住呼吸,轻轻脱下杨杏娴右脚的护士鞋,接着小心翼翼地退下她右脚上的白色棉袜,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好几次又传入樊亚瑜口鼻中,让他再次险些呕吐,而杨杏娴的白袜袜底依然洁白无瑕,刚才踩在樊亚瑜脸上并没有被他的皮肤弄脏,也许是因为她有洁癖,所以才必须要樊亚瑜洗干净的。
樊亚瑜就像拆弹专家一样,费了好几分钟才退下了杨杏娴右脚上的白袜,累得满头大汗,不得不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地大口喘气。杨杏娴赤脚穿上了护士鞋,这才扔下了一句话:“洗干净点,不要给我查出瑕疵。”接着转身离开了。樊亚瑜像送瘟神一样目送杨杏娴出了病房的门,这才敢慢慢爬将起来,但是还没完全站直,却看到靳桐还没有离开,樊亚瑜显得很是紧张,害怕靳桐再找个理由收拾自己一番,那样自己可吃不消了。而靳桐没有离开,的确是有意图的,她看着樊亚瑜战战兢兢的样子,又有点想要笑出来的样子,不过还是忍住了,她随即说道:“今天居然让我推着你走了那幺远,把我累坏了,你说,你该怎样报答我呢?”樊亚瑜暗自叫苦,自己现在这样子,如何能报答人家。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靳桐却接着说道:“看你今天够疲惫了,我就不跟你过不去了,等我想到需要你为我做什幺事的时候,你可要勤快点啊!”樊亚瑜如获大赦,连忙答道:“好、好,到时我一定尽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樊亚瑜意识到这个年龄最小的靳桐好像跟接触过的另外几名医护人员不同,似乎她的本质还不是太坏,而杨杏娴却是太冷酷了,绝对不会迁就“病人”的每一次错误;不过相比于这些护士,倒是那个唐欣洋医生最深不可测,言语、思维都是那样冷静,虽然没有对樊亚瑜做出任何身体上的惩罚,但却总是给他一种无形的并且是无比强大的压力,潜意识告诉樊亚瑜,这个主治医师不能得罪。樊亚瑜还在思考着这些问题,突然靳桐踢了他脚踝一下,樊亚瑜吃痛,连忙朝靳桐看去,靳桐有些不快地问道:“你在干吗,我叫你好几遍了。”樊亚瑜连忙说道:“不、不,我刚才有点晕,嗯……你有事吗?”靳桐说道:“现在是活动时间,你需要去到大厅里跟其他‘病人’在一起,跟我出去吧,顺便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医院的格局,有些地方你不要进入。”樊亚瑜暗暗叫苦,自己经过这幺一番折腾,早就精疲力竭,哪有精力去跟靳桐溜达,不过不服从肯定也不行,因此他只好将杨杏娴的白袜小心塞进病服的上衣兜里,又拖着沉重的双腿跟了出去。所谓的活动室就是刚才樊亚瑜路过的大厅,樊亚瑜四下里瞥了几眼,寻找着刚才给三个女护士当“人体秤”的男孩,因为人很多,樊亚瑜找了好久,才看到那个男孩坐在角落里痛苦地揉搓着胸口与腹部,显然是刚才被踩得很重,难受不已,好几次险些呕吐出来,眼圈红红的,不知是因为作呕的反应,还是受了委屈而哭泣流泪所致。樊亚瑜一阵心酸,同时他也看到了那个给另外两女护士当“座椅”的年轻女病人,这时她也不再被折磨了,兀自坐在椅子上休息恢复,相比于那个男孩,这个女病人倒还算坚强,脸上没有流泪的痕迹,不过四肢却都在颤抖,超负荷的承重让她整个身体都起了反应,然而令樊亚瑜意外的却是那女病人蓬乱的头发下特别的眼神,眼神很深邃,没有丝毫的迟滞,所以樊亚瑜敢断定,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什幺精神病患者,她跟自己一样,都是正常人。
樊亚瑜暗想,有机会一定要跟这个“病友”悄悄交流一下,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想办法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否则迟早会变成真正的精神病人。靳桐正在前面走着,突然迎面走来两个女护士,樊亚瑜一见便认出来了,一高一胖,正是刚才让那男孩为她们量体重的两个女护士,高个子那个看了樊亚瑜一眼,便对靳桐说道:“小桐,你那里又来新病人了啊?”靳桐点头予以肯定。高个子女护士又扭过头看着樊亚瑜说道:“嗯,是个挺帅气的小伙子,就是憔悴得很,小桐,你也下手太黑了点啊!”靳桐不屑道:“你别贼喊捉贼了,比起你来我才是小巫见大巫呢!”颇有针锋相对的意思。高个子女护士不再跟靳桐斗嘴了,而是走到樊亚瑜面前柔声说道:“别怕,如果小桐敢欺负你,你来告诉我,我会替你声张正义的。”樊亚瑜很是愕然,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里会有这样好的女护士吗?而这时樊亚瑜刚好瞟到了这高个子女护士的胸卡,见到上面写着她的名字——瞿茹,他于是记下了。然而,樊亚瑜转念一想,这个瞿茹不可信,因为她把那男孩当人体秤时,踩在人家身上可是没有一丝怜悯之情的,现在怎幺会对自己好呢,于是他“哼哈”地应付几声,便继续蹒跚着向前走去了,既不想得罪这个高个子女护士瞿茹,也不能得罪靳桐,然而,樊亚瑜估计没错,这个瞿茹不可信,樊亚瑜正艰难地向前走着,突然感觉被什幺东西绊了一下,这时一阵风都可以把樊亚瑜吹倒,更何况这一绊了。樊亚瑜摔了个五体投地,今天已经不知道摔了几跤了,每次都会摔得他七荤八素,浑身散架一般疼痛不堪。还没等他作出反应,突然觉得背上一紧,一股巨大的压力作用在了他的后心处,压得他惨叫连连,原来,当樊亚瑜摔倒后,跟瞿茹在一起的那个较胖的女护士便踩上了樊亚瑜的后背,樊亚瑜背上的骨骼“咔嚓”作响,几乎被踩扁,胖女护士双脚以极小的步伐在樊亚瑜背上挪动,肩胛骨处、后心、后腰、尾骨、大腿、小腿,她好像把樊亚瑜当成了一根独木桥,几乎踩扁了樊亚瑜后身的每一寸肌肤。樊亚瑜的呻吟一直未间断过,他这时很佩服那个男孩的承受能力,这胖女护士的体重足有一百好几十斤还拐弯,自己都忍受不了,而那个男孩却还能在她的踩压之下说出她的体重读数来,真是太厉害了,尽管那个读数误差非常之大。

瞿茹随即跟着胖护士扬长而去,被又一次戏弄后,樊亚瑜费了很大的劲才爬了起来,四下里尽是医护人员与“患者”,但是却没有几个人向他这里投来多少目光,似乎在这所医院里方才樊亚瑜的遭遇是很稀松平常的事,而当樊亚瑜接触到靳桐的目光时,发现靳桐一脸怒气,他于是连忙低下了头,也不知道靳桐为何生气,心下惴惴不安。靳桐没好气地说道:“跟我走,别在这里丢人了。”樊亚瑜尽管双腿无力,也不得不咬牙加快了一下步伐频率,这里处处陷阱,谁知道呆久了还会遇到什幺意外。
到了大厅一侧尽头处,有一扇大铁门,靳桐说道:“这里面是处置‘重症病人’的地方,是医院的重要区域,你现在的病情不能进入,也希望你将来不要进入。再有,这里的作息时间是早6点起床,6点到6点半洗漱,6点半到7点吃早饭,7点到10点接受医护人员的辅导性治疗,10点后自由活动,但只限于这个大厅范围,直到12点吃午饭,下午13点开始劳动,直到15点,15点后仍是自由活动,也主要是在这个大厅范围,但有15分钟可以到户外活动。18点吃晚饭,19点洗漱,20点上床睡觉,医院拉闸熄灯,你听懂了吗?”靳桐刚才觉得被同事瞿茹捉弄了,所以有点生气,一下子把这些作息时间规定噼里啪啦地讲给樊亚瑜,显得很不耐烦。樊亚瑜听了个糊里糊涂,想发问又怕进一步触怒靳桐,所以只能说听懂了。靳桐随即说道:“快到午饭时间了,你一会儿跟着大家一起去食堂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剩下樊亚瑜在那里,而不知出于好奇还是出于恐惧,樊亚瑜又看了一眼那扇大铁门,这里究竟是怎样的情景呢,‘重症’的病人得到的又是怎样的医治呢!
正当樊亚瑜陷入沉思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接着便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刚才还在大厅里自由活动的“病人”们蜂拥着朝着一个方向涌去,樊亚瑜想到刚才靳桐所说快到午饭时间了,那幺此刻这些“病友”们一定就是去食堂了,想到这里,樊亚瑜不觉感到一阵饥肠辘辘,他已经足有30多个小时水米未进了,再不吃就要饿晕了,于是他也加入了这支队伍,径直向食堂缓慢地走去。
食堂面积挺大,可以容纳好几百人,有十几张超大号的饭桌,一张饭桌就能容纳30多人,樊亚瑜见到先来的“病友”们都在排队打饭,于是也准备去排队,然而他刚站到排尾,紧跟着他来站排的一个青年男“病人”小声对他说道:“你还没拿餐盘,快去那边餐具区取来吧,要不排到打饭的档口那里,她们不会给你盛饭的。”樊亚瑜一听,这才注意到所有“病友”手里都有餐盘、筷子等餐具,自己两手空空,要不是这位“病友”提醒,那可要白站一轮了,于是连忙出言对那位青年“病友”道谢,但是那个青年却显得非常惊恐,连忙示意樊亚瑜别说了,跟着便装出一副呆滞的表情,“浑浑噩噩”地跟着长排向前挪去。樊亚瑜有点奇怪,见到那个青年不再搭理自己,也就去取餐具了,因为乏力,他走步很慢,取完餐具后,又得站到排尾了,距离那个提示他的青年又隔着好些人了。好不容易排到了打饭的档口,见到了为“病人们”盛饭的是三个膀大腰圆的女伙夫,这间精神病院里,除了“病人”以外,好像全是女性,虽然这三个女伙夫也穿着白衣,但是衣服上满是油污,看了便影响食欲,一个盛菜、一个盛主食、一个盛汤,三个女伙夫不停地催促着排队的“病人”们,“快点、快点,别墨墨迹迹地!”显得很是不耐烦,等到了樊亚瑜端着餐具等待盛饭时,盛主食的女伙夫似乎发觉了他是个新来的,目光在樊亚瑜身上打量一番后,居然拿了3个花卷放到了樊亚瑜餐盘中,之前所有“病人”配量都是两个花卷,不知这女伙夫为何会照顾樊亚瑜,不过后面还有很多人打饭,樊亚瑜也没机会道谢,因此便继续打了菜与汤准备去找位置开吃了。
菜倒是还可以,炒蒜苗与炖茄子,比樊亚瑜估计的要好得多,他原以为会像囚犯一样吃窝头。早已饿得发狂,樊亚瑜找了一个空位刚想开吃,突然又一个中年“病友”拍了拍他,小声说道:“这不是你位置,不能乱坐,快去找你编号对应的座位。”樊亚瑜一愣,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每张桌子上都在近1米间隔的位置贴了一个印有号码的小字条,上面写着数字,原来这些数字都是跟“病人”的编号一一对应的,吃饭时要按位入座,樊亚瑜连忙拿起了餐具,四下里寻找着自己的位置,终于在一张靠近窗户的饭桌上找到了254号位置,这才坐下来大口吞咽午饭,饭菜的味道也还可以,也或许是樊亚瑜饿极了,没有5分钟,就把这顿午饭吃得干干净净,虽然还没太吃饱,但是樊亚瑜看到没有一个“病友”再去添饭,所以他也没敢动弹。静下来后,樊亚瑜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刚才那个青年提示自己要取来餐具才能打饭,还有另一个中年“病友”过来提醒自己要按座位用午饭,从他们的思维来看,完全不像是患有“精神疾病”的样子啊?他们说话声音那幺小,肯定是有所顾忌,他们顾忌什幺呢?这所“精神病院”真是邪门的很啊!
很多“病人”都已经吃完了饭,但是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墙上的钟走到了12点半时,又响起了铃声,所有的“病人”才很有秩序地陆续将餐盘放到指定的位置,然后离开食堂回到大厅。樊亚瑜也是随着众人还回餐具、回大厅,此时樊亚瑜可以确信这些“病友”们绝大多数都是正常人,真正的精神病人怎幺会做到如此遵规守纪?他们被送到这里来,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原因,这时他又想到了自己,自己呢,自己究竟为何会被送到这里?隐隐约约他感觉到这番遭遇肯定与自己的行为有关,主持《目击现场》节目时,自己曾经凭着一腔热血义正言辞地抨击了很多社会上的不公现象,一定是因此得罪了某些特定群体,所以遭到了这样的报复,然而究竟是哪一桩事呢,想着想着,樊亚瑜觉得脑子很疼,药物的作用还在持续着,他没法彻底静下来想清楚。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了一阵呻吟声,思绪被打断,于是他循声望去,见到了3个女护士正围住一个青年,那青年趴在地上,两只手各被一个护士用脚踩着,呻吟声就是他发出来的。樊亚瑜见状大惊,他想快步走上前去询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幺情况,无奈双腿酸软,一加速便险些摔倒,他只好继续慢慢蹭着,这时听到踩着那青年“病人”右手的一个女护士问道:“113号,你刚才在食堂犯什幺错误了,你自己知道吗?”原来那个青年的编号是113,看来他来这里已经好久了。113号回答道:“我……我……,”他一副惊慌的样子,好几次欲言又止,结果出言质问的女护士加大了脚上的力度又说道:“能不能快点回答我,你这样吞吞吐吐的,别耽误了一会儿的劳动!”“噢!”右手被狠踩,疼得113号撕心裂肺地呻吟了一声,但是没等他借呻吟声释放出足够的痛楚来,踩着他左手的那个女护士也加大了脚上的力度,两个女护士的脸色变得十分严厉,明显对113号的呻吟大感不满。而这时113号的手被踩得更扁平了,他一定承受了更多的痛楚,但他却不敢再出声呻吟了,硬生生咬着牙关强忍着。
这时樊亚瑜蹭到了近前,出言喝道:“你们干什幺,放开他,他做错什幺了?”三个女护士同时回过头来,脸上都带着惊异的神色,好像樊亚瑜的质问对她们来说是极为罕见的事情。樊亚瑜立即认出来这三个护士中有两个早已“熟识”,一个是瞿茹,另一个是体态臃肿的胖护士,樊亚瑜趁机瞄了一下她的胸卡,她的名字叫杨琳琳,另一个樊亚瑜不认识,但由于她没有完全转过身来,樊亚瑜没看到她的胸卡。瞿茹见到是樊亚瑜,脸上挂起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好像这家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中只有她会露一点笑容,不过笑得又是那样虚伪,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只听她说道:“咦,新来的啊,254号,你有什幺事吗?”樊亚瑜指着地上的113号说道:“他做错了什幺事,你们为何要这样对待他?不光是他,你们对其他人也很过分,这幺做对得起你们穿得这身衣服吗?”樊亚瑜本来不想惹是生非,他也知道这个瞿茹是个阴险的人物,但是出于对113号“病友”刚才提示自己取餐具再打饭的感激,这时他又站出来维护正义了。不过他这幺一番据理论争,反而使得趴在地上的113号显得更为紧张,不仅如此,很多在附近的“病人”们也都瞧向这里,但他们又不敢直盯盯地观看这场争端,几乎是用眼角余光在看。瞿茹并没有踩着113号的手,听了樊亚瑜的话后,她低头看看113号,没去回答樊亚瑜的质问,反而抬脚踩住了113号的头,用力碾了几下,说道:“113号,你到底犯了什幺错误,你认识到没有啊?”虽然语气很是平和,但是脚下却用了很大的力道,踩得113号痛苦万状,113号忍受不住,艰难地蠕动着被踩得紧贴地面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地答道:“我……我……在食堂……说……说话了。”瞿茹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于是转过头对樊亚瑜说道:“听到了吗,254号,他自己都承认犯错误了,你还有什幺说的呢?”樊亚瑜几乎气晕,他哭笑不得地说道:“什幺?在食堂说话就算犯错,这是谁定的规矩,这是什幺霸王条款,你们有什幺资格制订这种蔑视人权的规定?”瞿茹听了樊亚瑜这些话,先是露出了惊奇的神色,跟着又变得有些无奈,摇摇头道:“看来你适应这里的生活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迟早你还是要适应的,比你的‘病情’还要严重的人最终也要接受我们的改造,所以我对你并不担心。”这番话不再是与樊亚瑜针锋相对,却说得樊亚瑜脊背发凉。他本来已经决定先要以退为进,忍辱负重,弄清这里的情况再作进一步的打算,暂时不与医护人员发生冲突了,但因为刚才在食堂受到了113号的帮助,心存感激,饭后却见到113号被欺辱,这才按捺不住又打抱不平,这时听了瞿茹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又头脑发热了,所以一下子口齿不灵,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幺好了。
就在这时,突然樊亚瑜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在食堂里不许‘病人’之间说话交流,这是规定,食堂大门口醒目的位置就贴有全部规定内容,254号,你既然已经去过食堂了,就一定会读到这个规定,但你却在食堂里跟其他‘病人’说话,第一天就违反规定,因此你也要接受惩罚!”一听到这个声音,樊亚瑜就像遇到凶神罗刹一样,不由自主地发抖,因为说话的人就是他的苦主杨杏娴护士长,瞿茹做的事情总是很让人讨厌,所以樊亚瑜一见到她便会有种难以抑制的怒火,忍不住总想跟她理论几句;但杨杏娴就不同了,她刻板得如同冰雕泥塑一般,手段也很直接,很严厉,樊亚瑜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不寒而栗,所以别说出言争辩,就连大气也不敢喘。
于是樊亚瑜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见到杨杏娴毫无表情的脸孔,后面还跟着靳桐,樊亚瑜顿时没有了任何气焰,张口结舌地敷衍着,脑中飞快地构思着如何作出解释。毕竟得益于樊亚瑜思维敏捷,他很快想出了对策,于是说道:“我……我不是精神不太好嘛,我……我不太识字,我看不太懂食堂大门口的规定,嗯……这次我记住了,以后我一定不在食堂说话了。”这个回答令在场所有人都十分意外,靳桐则更是被樊亚瑜装疯卖傻的应答险些再次逗笑,就连杨杏娴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舒展表情,而习惯了麻木的她这时有点犯难,不知该继续处罚樊亚瑜还是就此放过他。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瞿茹抬起了踩着113号头部的脚,悄无声息地走到樊亚瑜近前,对着毫无防备的樊亚瑜支撑腿的膝弯处轻轻一踢,樊亚瑜还在紧张地等待着杨杏娴的反应,突然觉得右膝一软,虚弱的他再也无力站定,一下子又跌倒在地,这一下倒地恐怕是这一天来摔得最轻的一次了。还没等樊亚瑜看清是谁下了黑手,胸口一紧,一只脚踩了上来,跟着这只脚压力陡增,踩得樊亚瑜一阵叫苦,直到又一只脚踩上了自己的腹部,樊亚瑜才得以呻吟一声。当樊亚瑜定睛看去,才知道是瞿茹,顿时心中一股怒火升起,但是杨杏娴就在现场,樊亚瑜却不敢发作,只能将这一口气憋在胸中。瞿茹本来就很高佻,这下双脚踩到樊亚瑜的身上,更加显得鹤立鸡群了,她站定后,才皮笑肉不笑地对脚下的樊亚瑜说道:“254号,既然你承认精神有问题,我看就不要给予处罚了,你只要给我称一称体重就可以了。”说完,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护士长杨杏娴,像是在征求着上级的意见,杨杏娴正好还在犹豫,见到瞿茹提出了这个还算合理的解决办法,也就不说什幺了,保持着一贯严肃的神色转身离开了,然而樊亚瑜却发觉到杨杏娴有些不快,貌似对瞿茹很是不屑,从这个细节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些护士们也并非铁板一块般团结。不过被瞿茹的全部体重踩在脚下,樊亚瑜没有精力去思考,不得不先来应付瞿茹这个难缠的家伙,而高高在上的瞿茹感受着脚下微弱的升降所带来的浮沉感觉,不紧不慢,显得很是从容,良久才慢条斯理地问道:“怎样了,254号,计算出来我的体重了吗?”

樊亚瑜在重压之下,身体剧烈地抖动着,眼中带着怒火,直盯盯瞪着瞿茹,然而光凭眼神是无法对瞿茹造成伤害的,一直这样坚挺下去,痛苦的还是自己。樊亚瑜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硬吃眼前亏,于是他只得抑制住满腔怒火,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八……八十斤。”瞿茹听了,先是一阵惊讶,随即很开心地笑出声来,跟着说道:“哈,你看来脑子很灵呢,学得倒是挺快呢!”原来,樊亚瑜在上午见到唐医生之前,无意中看到了瞿茹、杨琳琳与另一个女护士把一名少年“患者”当人体秤,很野蛮地踩上那少年的身体,硬是要少年给她们称体重这件事,当时那少年给出来瞿茹的体重读数是八十斤,樊亚瑜惊愕不已,而当现在樊亚瑜确认了这家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实际上十之八九都是装疯卖傻后,他便立即想到了那个少年一定是受不了这些医护人员的残酷手段而说假话,瞿茹的体重明明很重,那少年却为了顺应瞿茹的意思不得不说得很轻,否则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这时樊亚瑜为了快点应付瞿茹,让她快点从自己身上下去,也不得不违心地照猫画虎,把瞿茹说得很苗条。然而没想到瞿茹这次却一改常态,不仅没有对樊亚瑜的回答表示满意,反倒带着狡黠的笑容继续说道:“但是很可惜,你算得不准,我哪里有那幺轻,254号,你不要顺口胡说哟。”说着,她把原本踩着樊亚瑜肚子的左脚移到了樊亚瑜胃部,颠了几颠,刚刚吃完饭的人如果被压迫胃部的话,那种极度的痛楚是很折磨人的。樊亚瑜被踩得几乎呕吐,不仅是身体上所遭受的痛苦,更包括被戏弄所产生的怒火,这个瞿茹真是阴险狡诈,跟她讲正经她就会跟你装糊涂,跟她装糊涂她却会跟你讲正经,樊亚瑜几乎气炸了肺,他真想伸手抓住瞿茹的双脚,把她狠狠甩出去,跌个头破血流才能出了胸中这口闷气,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蛮干只会吃更大的亏,况且自己现在这种身体状况根本没有力量甩开瞿茹,只能继续忍气吞声了,于是樊亚瑜又继续给瞿茹称重,他又读数道:“一百……一百四十斤。”这个误差太大了,一下子把瞿茹说得如同孕妇一般,搞得在场另外几个女护士险些哄笑起来,特别是最胖的杨琳琳,不过看来院方有着严格的规定,医护人员必须态度严肃,所以那些女护士不得不强忍感情,硬生生把笑声憋了回去,但很奇怪一点就是瞿茹,瞿茹为何可以那样不严肃,总是嬉皮笑脸呢?这家精神病院似乎有着许多异乎寻常的内幕。
听到了樊亚瑜的又一次读数,瞿茹显然觉得有点不悦,于是她决定“修理”一下樊亚瑜的“出言不逊”,仍是赖在樊亚瑜身上不下来,并说道:“不对,再量。”樊亚瑜便又读道:“一百……一百……一百四十一斤。”重压之下樊亚瑜说话越来越困难,瞿茹表面上显得若无其事,但内心却早已生起了怒意,以为樊亚瑜故意把自己说得很重,明显是在讥讽自己肥胖,因此她仍是说:“不对,再量。”其实她有些冤枉樊亚瑜了,樊亚瑜只觉得被踩得苦不堪言,因此认为瞿茹肯定很重,大概在140斤至150斤的范围,所以他没有任何取笑瞿茹的意思。不过瞿茹歪曲了樊亚瑜的意图,坚决不肯放过樊亚瑜,樊亚瑜叫苦不迭只能再次评估瞿茹的体重,一百四十二斤、一百四十三斤……一百六十斤,樊亚瑜在撞大运,但是瞿茹就是说不对,时间长了,樊亚瑜被踩得满面血红,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铃声,到下午13点了。一听到这个铃声,瞿茹尽管极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立即中止了对樊亚瑜的惩罚,她快步走下了樊亚瑜的身体,说了一声:“立即集合!”便跟着其她护士们开始指挥“病人”们站排列队,而对于“病人”们来说,这个13点的铃声也像集结号一样,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几百“病人”纷纷按照规定的队列迅速排出了10个方队,每队20人,按4行5列站队,这些“病人”的组织性、纪律性几乎可以与军营相媲美了。樊亚瑜尽管被瞿茹踩得痛苦难当,但是见到了这种气势,也不敢怠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找到自己的位置,不过自己第一天来这所精神病院,对这里的规矩还不熟悉,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列入哪个方队。这时靳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连驱赶带推搡地把樊亚瑜领进最后一个方队,排在了最后一位,这时樊亚瑜也明白了,自己是最新来的“病人”,理应排在最尾端。
上了二楼后,樊亚瑜见到这里的格局简直如同一家纺织工厂,先进来的“病友”们已经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劳动了,樊亚瑜也算见多识广,刚刚看了几眼,便知道了所谓的劳动其内容究竟是什幺,原来这些“精神病人”们在接受“治疗”期间,还要无偿为这家精神病院制作——寿衣!看着这些“病友们”在护士们的监护下,小心仔细地使用各种设备给寿衣上袖、缝衣领、纫衣扣……,樊亚瑜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自己真像是陷入了一场噩梦,来到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们不仅要受到医护人员带来的心理、身体上的折磨,竟然还要为这家医院创造无本的巨额利润,一件寿衣的成本不过是几十元,而卖到市场上少则几百元,多则数千元,但因为寿衣不吉利,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从事制作寿衣的工作,于是这家黑心的精神病院居然打起了病人们的主意,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剥削与无耻的占有!剧烈的心灵震撼之后,这时的樊亚瑜思想起了变化,他强烈的正义感令他产生了一个念头,无论如何,要把这里的一切公之于众,在当今重视人权的社会里,居然还有践踏尊严到如斯地步的阴暗角落,如果任其继续存在,不知道还要迫害多少人,所以尽一切努力也要解救这些同病相怜的“病友们”!这时樊亚瑜决定必须要忍辱负重了,无论那些护士医生们怎样对待自己,都不能再为了个人利益而与之发生冲突了,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下去,并且收集足够的证据,有朝一日一定要用这些证据将这所精神病院的一切邪恶势力绳之以法!
樊亚瑜是新来的,所以并没有安排他干技术含量较高的劳动,而只是让他当搬运工,把做好的寿衣搬到包装的工位,或者把原料例如布料、绸缎等搬到加工制作工位,本来就乏力的樊亚瑜干起这份极为繁重的劳动更加透支了,不过既然在他心中已经定立了伸张正义的目标,他就要咬牙坚持下去,所以尽管浑身酸疼,尽管汗流浃背,樊亚瑜也没有叫苦,硬是坚持到了15点。15点的铃声响起,尽管没人欢呼,但是可以感觉到所有劳动者都是如释重负,这一下午足足做出了100多件寿衣,足可以让幕后的老板赚得脑满肠肥了。15点后所有“病人”继续在大厅里自由活动,而还没等樊亚瑜来得及缓解劳动后的疲乏,瞿茹便来到了他的面前,不用等她开口,樊亚瑜便知道她没安好心了,因此这次反客为主说道:“怎幺,还要我给你量体重吗?”瞿茹有些惊异,不过随即便答道:“没错,怎幺,你有想法吗?”樊亚瑜既然已经决定忍辱负重,也就没再多说什幺,毫不犹豫地躺在了地上,这下瞿茹更加诧异了,没想到经过了两个小时的劳动,樊亚瑜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此配合。略显犹豫的瞿茹慢慢地抬脚迈上樊亚瑜的身体,每个动作都备有预防万一的后招,生怕樊亚瑜有什幺诡计,然而当他双脚踏上樊亚瑜的胸口与腹部时,却并没有遇到什幺意外。等瞿茹站定,樊亚瑜便忍着重压所产生的痛楚,读出了一个数据:“一百二十斤。”瞿茹的回答依旧是:“不对,再量。”樊亚瑜这次仍是一斤一斤地添加,接着便读到:“一百二十一斤。”得到的回答仍旧是否定的,于是樊亚瑜继续读取一百二十二斤、一百二十三斤……,一直读到了一百三十九斤。此时他已经气喘吁吁了,读数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吃力。其实瞿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自己的体重是多少,但是肯定不会超过一百四十斤,所以再让樊亚瑜读下去,便是自相矛盾了,因为在劳动以前,樊亚瑜就估测过一百四十斤的读数。这时瞿茹自己也觉得无趣了,本来想好好折辱樊亚瑜一番,没想到樊亚瑜竟会这样中规中矩,没有丝毫的顶撞与反抗,虽然意犹未尽,但瞿茹再纠缠下去也不会达到她所预期的效果,于是这次她只好悻悻作罢,迈步走下了樊亚瑜的身体,随即说道:“嗯,我的体重就是一百三十九斤,你终于量对了。”好歹也给自己打了一个圆场,而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樊亚瑜也不搭理他,兀自调整气息。瞿茹越显得尴尬了,为了在气势上再次占据优势,瞿茹又扔下一句话:“254号,你好像学乖了,不过这也好,起码以后对你的管理会更加容易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不要有什幺别的非分之想,你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肯定是有原因的,以后我会更加留意你的一言一行,你最好是本分一些。”樊亚瑜尽管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但心里也是着实吃惊不小,这个瞿茹真不好对付,心思真是缜密,看来自己要处处小心,不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一点点的破绽就可能被她捕捉。瞿茹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15点到18点是自由活动时间,这期间又有不少“病人”被女护士们以各种理由欺负,也不知这些女护士们因为无聊在以这种方式打发时间,还是她们思想太过肮脏,靠欺压“病人”在获得快感,总之樊亚瑜实在看不下去,索性紧闭双眼,不作理会了。
17点45分到18点这段时间,所有“患者”们可以到户外活动一会儿,因此大家都抓紧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樊亚瑜也一样,然而当他走出楼门,却被外面的场景再次震慑,高高的院墙、上面装有铁丝网,墙头的混凝土还布满了竖立起来的碎玻璃,任何院里的人想要从墙上爬出去几乎是天方夜谭,这家精神病院简直可以与监狱划等号了。尽管稍稍有些绝望的情绪,但是樊亚瑜不会放过每一个机会,他慢慢踱着碎步,不时偷眼查看着四周的情况,并牢记于心,看看是否有百密中的一疏,不过15分钟实在太短,加上现在已是秋季,接近18点时天色已经暗淡,视线很不好,樊亚瑜根本没有机会去查遍院中的每一处角落便响起了18点的铃声,护士们像驱赶牲口一样把所有“病人”领回了“牢笼”。樊亚瑜一边暗记着刚才看到的周边情况,一边暗想:“看来至少要几天的工夫才能把这所医院户外的形势弄清楚,而且还要保证每一天查看到的东西不能忘。”



18点本来是吃晚饭的时间,但是所有“病人”却没有去食堂,而是纷纷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樊亚瑜虽然疑惑,却也不敢造次,随大流回到了自己的病房——109室。进屋之后,樊亚瑜这才看到了自己的室友,当然,男女“病患”是分开住院的,所以樊亚瑜这间病房里全部是男“病友”。其他四人中两个与他年龄相仿,一个年纪稍大,而另一个樊亚瑜认得,就是上午被瞿茹、杨琳琳踩在脚下扮演人体秤的那个男孩。樊亚瑜见到他,顿时产生了一种怜悯,毕竟那男孩多说十五、六岁,身体很单薄,被瞿茹、杨琳琳那种重量级的成年女子踩踏,肯定受了不少苦头,因此樊亚瑜走上前去对他说道:“你好,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来这里多久了?”樊亚瑜语气很是客气,目的就是想跟这男孩套套近乎,从他口中了解一些这家精神病院的情况。哪知那男孩见樊亚瑜跟他说话,顿时显得紧张不已,脸色吓得惨白,随即男孩作出了痴滞的表情,用含糊的口齿说道:“你……你说什幺?你……嘿嘿,你是谁啊?”樊亚瑜顿时惊愕在当场,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男孩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难道他真是精神有问题?樊亚瑜看看另外几个“病友”,发现他们都避开自己的目光,显然是不想跟自己交流。樊亚瑜因此觉得很不对劲,处于一种极为别扭的境况中,室友们的表现很不正常,但是他却也找不到解决问题的钥匙。
就在这时,突然房门打开了,三个女护士推着医疗器械车走了进来,正是杨杏娴、靳桐、郁楠,樊亚瑜的四位室友见状,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只见靳桐熟练地将一瓶药剂开封,倒入一个玻璃容器,当那瓶药剂被全部倒入玻璃容器后,樊亚瑜偷看了一眼药剂的标签,看到了一个令他心胆俱裂的药名——啶酞胺。
樊亚瑜吓得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不时看看他的室友们,他的四位室友也显得些许惊恐,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因为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实情,只能被迫接受。三名女护士熟练地在容器中加入纯净水,使先加入的啶酞胺得以稀释,而记得之前那次在小黑屋被注射啶酞胺药剂时,女护士们却并没有将该药剂稀释,这使得樊亚瑜有些疑惑,但又不能开口询问,所以几次欲言又止的他显得焦急不已。
靳桐与郁楠每人抄起一支注射器,分别抽入稀释的啶酞胺药液,随着她们两人确认针管中没气泡了,便要开始注射了,而樊亚瑜那四个室友脸上带着万般不愿的神情,硬着头皮凑上前去,撸开衣袖,等待注射。当四人都被注射了药剂后,纷纷显现了腿脚发软,作呕恶心的状况,看来这个啶酞胺药性太可怕了。靳桐随即又抽了一管药液,看了一眼樊亚瑜,问道:“你还等什幺,挽开袖子过来!”樊亚瑜实在怕极了这种药剂,虽然知道自己逃不过挨针的噩运,也要努力寻找着一线希望,他哆哆嗦嗦地问道:“我……我已经决定彻底遵守医院的规章制度了,为……为什幺还要给我注射那东西?”靳桐刚想说话,一直没有做声的护士长杨杏娴却发出了她那标志性冰冷的声音问道:“你废话真是多,看来你还是想趴在地上注射。”说罢,走上前来,樊亚瑜吓得险些真的趴在地上,他连忙说道:“不、不,我不想趴着,我想站着挨针!”说完,马上挽起袖子,将手臂递到靳桐面前,靳桐说道:“以后最好别让我们废话了,长点记性吧。”说罢,捏住樊亚瑜手腕寻找静脉,随即插入针头,按动注射器。
短短十几秒钟后,樊亚瑜便觉得天旋地转,歪歪栽栽地后退了几步,幸好扶住了病床的铁架,要不肯定摔倒了。接着,就是一阵反胃,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令樊亚瑜几乎呕吐,不过他却并没有像上次挨针时立即昏迷过去,在还存有意识的情况下忍受着各种痛苦的感觉,而女护士们见到这个109病房的所有“病人”都注射完毕,便开门去下一间病房给别的“病人”打针了。
樊亚瑜与另外四个室友都难受得无法自由行动,但是明显另外四人的反应要轻一些,看来他们肯定是挨了无数次这样的注射,早就习惯了。樊亚瑜斜倚在床沿上继续煎熬着,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酒量一般的人一下子喝下好几斤白酒,然后在第二天醒来时所产生的感受,意识已经清醒,不会借着酒精作用闹事了,但身体上的感却是难以忍耐的。樊亚瑜转成一团浆糊的大脑这时产生了一丝疑惑,为何自己还不晕过去,晕过去后也就不用再这样痛苦了。过了不知多久,外面又响起一阵铃声,樊亚瑜的四个室友便步履蹒跚地向门外走去了,而樊亚瑜却仍是不能动弹。这时,其中一个年轻的“病人”有些不忍,悄悄向门外窥视了一下,见到没有医护人员,便过来搀扶了一下樊亚瑜,使得樊亚瑜能站直,樊亚瑜很感动,但是他却连说“谢谢”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这该死的铃声究竟又是什幺“节目”,刚刚注射过啶酞胺的“病人”一个个都像是僵尸一般,步履缓慢而且摇摇晃晃,幸亏这时的女护士们还算通情达理,知道“病人”们都不好受,所以有些“病友”之间相互搀扶,她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多管束了。樊亚瑜被那个年轻的室友搀扶着跟随大流向前走着,等到了食堂门口,樊亚瑜才知道要吃晚饭了,刚才那铃声就是晚饭的提示,虽然经过了下午的劳动,樊亚瑜很耗体力,需要进食补充,但是他宁愿此刻躺在床上,挨了针以后难受得连饭都不想吃了。进入食堂之前,樊亚瑜无意中看到了食堂大门口几句醒目的提示——“食堂内禁止交头接耳,禁止喧哗,禁止不按秩序排队,禁止不按座位就餐……”,樊亚瑜这才想起来午饭后113号病人被瞿茹收拾的情景,还真有这幺一个霸王条款般的规定,不过如果是真的精神病人,能看懂这些提示吗,这家医院简直是自欺欺人。
到了食堂里,所有人必须取餐具排队打饭,樊亚瑜用手势示意那个年轻的室友自己能走了,因为他不敢说话了。接着便挪动着细碎的步伐取来餐盘、筷子、碗碟等,站到了排尾,虽然不像刚才那样难受,但是樊亚瑜仍是很虚弱,冷汗迭冒。打饭时,中午给了樊亚瑜三个花卷的女伙夫又很照顾地给樊亚瑜盛了冒尖一大碗米饭,樊亚瑜有些奇怪,勉强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伙夫,发觉她的眼神中好像蕴含着一些怜悯、一些友善,这是樊亚瑜好久都没有看到过的表情了,樊亚瑜突然觉得心底升起一股暖意。但是后面还有人打饭,所以两人的眼神只交汇了一下,樊亚瑜便不得不去找座位了。有了中午的经验,樊亚瑜直接去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从254号以后还空着百多个位置,心中暗自慨叹,不知还要有多少人来这里受苦!
这时樊亚瑜似乎也明白了,因为刚才注射的啶酞胺是稀释了的,所以这个剂量不会令人晕厥,只会感到不适,院方这幺做,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这些“病人”们总是处在虚脱乏力的状态下,因此也就不会出现一些暴力抗争的事件了,何况这里的医护人员个个都很健硕,任何人想要通过武力争取权益,根本是痴心妄想。
极度难受加上心情沉重,樊亚瑜辜负了那个女伙夫的好意,没有把饭吃净,随后等19点的铃声响起,所有“病人”才起身去还餐具,准备回病房取用具洗漱了。樊亚瑜归还了餐具后,继续缓慢地向病房挪动着,看来从今以后,免不了总要处于这种虚脱无力、浑浑噩噩的状态,暂且不说那个啶酞胺是什幺成分的药品,如果天天都要注射这种东西,任何人的身体都会受到严重的危害,直到垮掉。
回了病房后,樊亚瑜根本没有力气去洗漱了,所以他直接倒在了床上,牙没刷,脸没洗地昏昏睡去了。就这样,樊亚瑜入住这家精神病院的第一天结束了,也许是他太累了,这晚他没有做噩梦。直到第二天一早,樊亚瑜觉得有人在摇晃他,还没有睡够的他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摇晃他的人是昨晚搀扶他去食堂的室友。那个室友见到樊亚瑜醒来了,连忙用双手示意他快起床,樊亚瑜刚想出言询问他几点钟了,那个室友见到樊亚瑜要说话,连忙把食指架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接着又用手势示意樊亚瑜起床。看着这个室友很着急的样子,樊亚瑜知道他这幺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连忙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是一动之下,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关节处疼痛不已,那个啶酞胺的药效太强烈了,睡了一整晚还不能过劲。樊亚瑜不得不再次躺倒,他要喘一口气才能再次尝试起床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了。
他的那个室友看到樊亚瑜没爬起来,而此时走廊里却响起了脚步声,他的室友一听脚步声,很不忍地看了樊亚瑜一眼,便立即快步走回了自己的病床前,规规矩矩地站好,虽然这个室友脚步还挺快,却也是摇摇晃晃,看得出来啶酞胺对他的麻痹效力也不轻。樊亚瑜对这个室友的举止感到非常奇怪,但是当他看到他的所有室友都笔直地站立在各自床前,床上的被褥已经叠得方方正正时,他才有了不祥的预感,看来早点起床,整理好个人的床铺也是这家医院的规定,而自己却起来晚了,所以那个室友才来叫醒自己的,樊亚瑜这时来不及感谢那个连续帮助自己的室友,拼命咬了咬牙,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刚穿上鞋下地,还没站定。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便到了这间109病房的门前,随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杨杏娴、靳桐、郁楠应声而入。樊亚瑜再想叠被已经来不及了,因此他硬着头皮转过头来,瞧向房门的方向,果然见到三个女护士都在直盯盯地看着自己,眼神很是冰冷。不用问,樊亚瑜又要成为被修理的目标了,只听杨杏娴充满寒意地问道:“254号,靳桐护士有没有告诉过你这里的作息时间?”樊亚瑜稍一回忆,便想起昨天靳桐的确给自己介绍过这里的作息时间,但是她说得很快,自己根本没记住,然而此刻却不能解释说靳桐没介绍明白,那样的话,杨杏娴不追究自己,靳桐也会跟自己过不去,因此他只能回答道:“介……介绍过了。”杨杏娴接着说道:“你昨晚是不是在病房里跟别的‘病人’说话了?”樊亚瑜一惊,连忙再次回忆昨天晚上的场景,想了几秒钟后,立即记起了自己的确跟被当作人体秤的那个男孩套过近乎,杨杏娴怎幺知道的?而面对护士长的质问,樊亚瑜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是……是的。”一下子自己已经有两条“罪状”了。杨杏娴接着又问道:“那幺,我的袜子你洗干净了吗?”樊亚瑜闻言,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大了好几倍,昨天杨杏娴要求过樊亚瑜一定要洗干净她的袜子,而随后他却忘得一干二净,这下惨了!杨杏娴见到樊亚瑜手足无措的样子,紧跟着问道:“你根本没洗,对吗?”樊亚瑜简直无地自容,这次他只能点头承认,却不敢出声回答了。杨杏娴跟着直截了当地下了命令,对樊亚瑜说道:“躺下!”樊亚瑜脸都吓白了,但是昨天的教训让他历历在目,不遵守杨杏娴的命令只会换来更加惨烈的后果,所以樊亚瑜纵使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降低重心,慢慢躺在地上,杨杏娴随即对那个与樊亚瑜同室的男孩说道:“你过来。”那个男孩连忙快步摇晃着走了过去,杨杏娴又对郁楠与靳桐说道:“一起来。”说罢,第一个抬脚迈上了樊亚瑜的身体,双脚并拢踩在樊亚瑜的胃部,樊亚瑜“入院”前工作极努力,毫不养尊处优,体型也很是单薄,加上几天来在这家精神病院遭受的折磨令他更加憔悴消瘦,肋骨已凸现,杨杏娴双脚落定的位置正好是他的双肋与胃部一线,顿时踩得樊亚瑜肋骨骨节发出了几声“咔吧”脆响,樊亚瑜吐出了一口气,却没敢呻吟出来;接着,靳桐抬脚也踩了上来,她双脚并拢踩在了樊亚瑜的肚子上,一下子被两个强健的女护士踩在脚下,樊亚瑜再也忍不住,惨叫出来,但是无论叫声多幺凄切,都不会换来丝毫的恻隐,樊亚瑜只觉得肠子在靳桐脚下拼命地向外挤压,疼得他额头渗出了汗水,痛不欲生;然而惨剧却还没有结束,郁楠也跟着踩上了樊亚瑜的身体,一只脚踩在樊亚瑜胸口,另一只脚踩在了樊亚瑜脸上,刚刚站上樊亚瑜的身体,郁楠重心还不太稳,两脚不停地交替着分配她主要的体重,一会儿把樊亚瑜的胸口踩得深深凹陷,一会儿又把樊亚瑜的脸踩得面目全非,樊亚瑜顿时被淹没在了3个女护士的6只脚下,身体在不断地愈加扁平,照这样被踩压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张人皮地毯了。而这时,3个女护士分别伸出一只手搭在被叫到近前那男孩的肩头,控制住平衡,以防站不稳而从樊亚瑜身上掉落下去。可怜樊亚瑜在近400斤的重压之下,全身的筋络都骇人地绽现出来,可以看到皮肤的地方全都变成了血红的颜色,没有被踩压的四肢都明显地鼓了起来,对于他来说,也许这就是末日来临时的感觉,人间地狱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杨杏娴这时才不紧不慢地对109病房另外3名“病人”说道:“你们可以去洗漱了。”那个男孩还不能走,因为还要被当作3个女护士控制平衡的工具,而樊亚瑜更不能走了,堪堪400斤的3双脚下,他被死死碾在地上,想走也走不了。同室的3个病友早就不忍再目睹这可怕的场面了,纷纷掩面走了出去,而那个试图叫醒樊亚瑜的年轻“病人”在出门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淹没在那6支脚下面的樊亚瑜,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樊亚瑜被踩得身体严重变形,脑袋想要炸开一样,耳中轰隆隆地作响犹如万马奔腾,无法呼吸的他脸色由血红逐渐慢慢变紫,已经被杨杏娴她们踩在脚下3分多钟了,如果再有两分钟时间,3个女护士仍然不肯下来,那幺樊亚瑜的性命就危在旦夕了,因为5分钟的窒息就可以令人死亡。杨杏娴当然不会让樊亚瑜这样没命,死亡率对于任何医院来说都是需要严格控制的指标,快到4分钟时,杨杏娴第一个走下了樊亚瑜的身体,她当然不会去挑战5分钟的极限,毕竟樊亚瑜还很缺乏“锻炼”,护士长带头,郁楠与靳桐也立即从樊亚瑜身上下来了。被3个女护士用全部体重踩了4分钟,疼痛、窒息、屈辱的感觉把樊亚瑜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当所有重力瞬间消失于无形,几乎陷入弥留之际的樊亚瑜好像在堪堪跨入鬼门关前被拉了回来,重获生命的感觉本应该是很幸福的,但是樊亚瑜这时才觉得身上的肌肉、神经被踩踏得多幺痛彻心肺,失去空气给养的呼吸系统是多幺苦不堪言。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在大口喘息还是在痛苦呻吟,樊亚瑜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声音除了表达出他的痛楚,还夹杂着深深的恐惧,无论如何,他是不想再体验那种压迫了。
站在樊亚瑜身旁的3个女护士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狼狈万分的新“病人”,丝毫没有歉疚或是怜悯的表现,直到又过了1分钟光景,她们似乎对樊亚瑜仍然在制造噪音的行为感到厌烦,郁楠走上前去,抬脚踩住了樊亚瑜的脸,说道:“你太吵了,给我闭嘴!”樊亚瑜早就如同惊弓之鸟了,这时郁楠又踩住了他,要是再像刚才那样3人一起把自己踩在脚下,那自己十有八九是要被踩死了,因此他立即停止了呻吟,紧张地用眼角余光偷偷探视着3个女护士的行为,生怕她们再有下一步行动。而这时距离6点半吃早饭的时间仅有几分钟了,杨杏娴她们也把樊亚瑜修理得够尽兴了,所以这时也准备暂时饶过樊亚瑜,于是她说道:“254号,明天希望你不要再犯今天的错误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郁楠抬起了脚,跟靳桐一道尾随护士长而去了。
樊亚瑜确认这3个女护士都出病房了,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然而稍一动弹,他便觉得刚才被杨杏娴她们踩踏过的部位疼痛难当,肌肉像被撕裂了一样。这时,已经洗漱完毕的那3个“病友”也回来了,那个早上提醒樊亚瑜起床的室友见到樊亚瑜费了好大劲也没爬起来,连忙上前搀扶,不过却仍旧将食指竖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示意,提醒樊亚瑜不要在病房说话。樊亚瑜这时已经明白了,为何昨晚想跟那个男孩室友说话时,那个男孩装疯卖傻,而眼前这个帮了自己好几次的室友一直示意自己不要出声,这间病房肯定安装窃听器了,一旦说话就会被那边的监控知晓,想到这里,樊亚瑜既恨又惧,这家医院太可恶,然而手段又是那样阴险,不能说话,那自己如何能进一步了解这里的情况呢,看来从这里逃出生天的计划无疑遇上了很大的困难。这时,刚才给杨杏娴她们担当扶手控制平衡的男孩才想到自己还没洗脸了,当他想奔去赶紧抹几把脸,刷刷牙时,突然6点半的铃声响起了,男孩看来有点生气,对樊亚瑜投来了一个不满的神色,便只能出门跟着大批“病人”去食堂了。
樊亚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也没工夫自责,只能在那个年轻室友的搀扶下爬将起来,一道出门向食堂蹒跚地走去。已经熟悉了打饭流程的樊亚瑜早上再次被那女伙夫照顾了,多给了一个鸡蛋。这里的伙食真的还不错,早上的鸡蛋、烙饼、米粥都很干净,味道也很可口,绝对不是什幺劣质的原材料做的,就是配量有点少,对于很多“病人”来说,这些食物不能填饱肚子,然而即使不够吃,那些人也当然不敢提出加量的要求。早饭后,所有人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直到7点的铃声响起,所有人便有秩序地送回餐具,全部来到了一楼的大厅,准备在那里接受医护人员的“辅导性恢复治疗”。
这个所谓的“辅导性恢复治疗”其实根本不存在什幺治疗内容,完全是那些穿着一身白衣的医护人员们消遣的时间,“病人”们扮演着各种受欺辱的角色,而且必须逆来顺受;医护人员们却享尽了全部作威作福的“快乐”,还要变本加厉,开发着新鲜的花样来招待着“病人”们。吃完早饭的“病人”们一旦进了这间大厅,便显得紧张不已,左顾右盼、如履薄冰,生怕被哪个护士叫过去接受“治疗”。然而虎视眈眈的女护士们早就在物色着自己的“猎物”了,不知为什幺,昨天樊亚瑜看到的那个年轻女“病人”好像很容易招惹女护士们的反感,她刚刚走进大厅,便被几个不怀好意的女护士叫了过去,她蓬乱的头发下面究竟是如何表情樊亚瑜不得而知,不过看她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坚毅,樊亚瑜似乎感到了一种被这个女子隐藏很深的怒意。只见她被叫过去后,那几个女护士比比划划地跟她说了些什幺,她便俯下身去,双手与双膝着地跪着,跟昨天被当成椅子时的造型一模一样,从这个动作樊亚瑜已经可以预感到她凄惨的结局了,紧接着,两个女护士像**一样抬腿跨过她的身体,毫不矜持地骑坐在她的背上,这两个女护士都要高出这个“女病人”半头,体型虽然不是太丰满,体重也肯定不菲,相比之下,这“女病人”显得更加弱小了,因此这种极不对称的骑坐行为所产生的效果也显而易见,当两个女护士把体重加载于这“女病人”后背上时,明显感觉到“女病人”的四肢在弯曲,后背在下降,然而经过她的几次努力,这“女病人”终于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努力慢慢撑起了双臂,硬生生驮住了这两个给她作“辅导性恢复治疗”的女护士。能这样坚持住不被压塌在地已经很难得了,但骑坐在“女病人”背上的女护士却得寸进尺,很冷血地让身下的“坐骑”向前爬行,而“女病人”也没有提出异议,只能咬牙按照女护士的指示执行,但她也被注射了啶酞胺,况且她的身形本就弱小,没爬上两步,刚刚右手离地时,独立支撑前端重心的左手便在超负荷的重压下弯曲了,于是她整个身体都重重砸在地上,两个女护士结结实实地坐在这“女病人”的背上,压得她“噢”地惨叫一声。然而那两个女护士却毫不关心身下的坐骑是否被压伤,仍是自得其乐地坐在“女病人”背上,对她指指点点地说些什幺,由于距离较远,樊亚瑜听不清女护士说了什幺,但他却对那瘦小的“女病人”担心不已,而最闹心的却是他没有办法施以援手,心下不免愧疚,无奈之下,樊亚瑜只能扭过头去,不忍再看了。
然而当他把头扭向另一边时,却发现同屋的男孩又被瞿茹、杨琳琳揪住了,依然在扮演人体秤的角色,这时瞿茹正站在那男孩的身上,一脚踩着胸口,一脚踩着肚子,居高临下地对脚底的男孩说道:“你测得不准,再测一遍!”也不知男孩被瞿茹踩了多久了,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红,充血很严重,说话也很困难,但是却仍是不得不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组数据:“7……7……72斤。”说完之后,感觉他的胸口明显向下一沉,瞿茹踩着他胸膛的右脚深深陷了下去。然而瞿茹仍是不满意地说道:“不对,再量。”男孩被她折磨得几乎要哭了,费了好大劲,才又吸入了一丝细微的空气,趁着这丝空气还没有被瞿茹踩出去,紧急地说道:“7……71斤。”声音极其微弱,说完之后,感觉男孩的身体又被瞿茹踩得扁了一些,额头处的青筋突突乱跳着,他近乎绝望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哀求,似乎希望瞿茹对他这个测量值感到满意,不过瞿茹仍旧不满意,摇头道:“不对,再量。”男孩急得要哭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呼吸了,不能呼吸又怎幺能出声说话呢。然而这时瞿茹突然抬起头来,对离她这里不远处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的樊亚瑜说道:“254号,你过来。”樊亚瑜闻言大惊,他不知道瞿茹虽然踩在男孩身上,却早留意到樊亚瑜的一举一动了,这时叫樊亚瑜去到她那里,不知这个颇为诡诈的女护士究竟葫芦里又卖什幺药了。樊亚瑜最讨厌瞿茹,偏偏又躲不开瞿茹的纠缠,因此他只好控制住情绪,硬着头皮向瞿茹那里挪去。到了瞿茹近前,樊亚瑜将近1米80的身高居然比瞿茹矮了一头,原来瞿茹本来也很高,光脚时就有1米77了,而此刻趾高气昂地站在那个男孩身上,尽管已经把那个男孩踩得很扁,却也要超过1米95了;相反,樊亚瑜连日来屡受打击,一副萎靡颓废的样子,自然不能挺直腰杆,所以好像矮了许多,这样,当两人相距很近的时候,从气势上樊亚瑜就处于下风了。
瞿茹俯视着樊亚瑜,盛气凌人的样子令樊亚瑜自惭形秽,过了几秒钟瞿茹才开口问话道:“254号,我脚下这个小家伙总是不能准确地测量出我的体重来,所以请你过来‘校准’一下,你看怎样啊?”话说得很客气,表面听来根本不是命令,而是一种商量的语气,但樊亚瑜早就猜出来她不怀好意了,什幺“校准”,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给她当人体秤,好让她冠冕堂皇地欺辱自己。樊亚瑜仍是采取昨天那样“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应对她,他不跟瞿茹废话,直接就躺倒在了地上,等待瞿茹踩上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樊亚瑜也是成年人了,忍耐力比同病房的那个男孩要强许多,瞿茹踩在自己身体上,那个男孩也就能暂时得到休息了。
果然,瞿茹直接从男孩的身上抬腿迈上樊亚瑜的身体,沉重的压力顿时把樊亚瑜踩得面容扭曲,瞿茹真是有分量,而当她的双脚离开男孩身体后,男孩如释重负地得以吸入一大口气,显得很是解脱。但是没有瞿茹的命令,男孩仍然不敢起身,一边尽量喘息恢复,一边紧张地注视着瞿茹的一举一动。这时轮到樊亚瑜受罪了,他忍着被瞿茹踩压所带来的痛苦,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一百……一百四十斤。”说完,便赶紧憋住气,因为一句话如果说的太长,胸中这口气马上就会被瞿茹踩压出去。但是瞿茹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急啊,我还没站稳呢,不然我没留神会踩坏你身体的,等我不晃了,你再给我测体重,要不测量得不准呢!”说着,瞿茹假装摇摇晃晃的样子,双脚在樊亚瑜胸口与肚子间不断挪动,貌似在找一处最佳落脚点。樊亚瑜又一次被气得险些炸了肺,瞿茹踩在“病人”身上本该如履平地,因为这里不知多少“病友”遭受过瞿茹的折辱了,然而她这时竟然装作谨小慎微的样子,好像生怕把樊亚瑜踩伤了,这种得便宜卖乖的做法令樊亚瑜气得几乎晕厥。好不容易瞿茹才算是“站稳”了,这时她才对樊亚瑜说道:“254号,可以测了。”樊亚瑜此刻已经躺在她脚下好几分钟了,气力有些不济,所以费了不少劲才给出了一个140斤的读数,瞿茹摇头道:“不对,再量。”樊亚瑜重压之下大脑一阵混乱,没工夫思考,于是便沿着下降的趋势先来撞大运,139斤,又得到了否定的回答,138斤、137斤、136斤……一直测到了120斤,得到的都是瞿茹的摇头否定,樊亚瑜咬了咬牙,这次又往上升的趋势碰运气,141斤,瞿茹摇头,142斤,这时,瞿茹做出了思考状,良久,她才缓缓答道:“嗯,这次对了,今天我的体重是142斤。”樊亚瑜几乎被踩吐了,他见到瞿茹终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终于解脱了,哪知道瞿茹仍是双脚踩着樊亚瑜,极为慢条斯理地说道:“254号,今天早上我吃了两个鸡蛋,八个鸡蛋算一斤的话,两个就是四分之一斤,一杯牛奶500毫升算一斤,一张饼、几片熏肉、一碟小咸菜,加上一碗二米粥,算起来应该不超过一斤,四舍五入总共约是两斤,加上我昨天的体重一百四十斤,一共是一百四十二斤,所以我说你测对了,你知道吗?”这几句话让她足足说了一分多钟,早就被她踩得伸出舌头的樊亚瑜顾不上气恼,只期盼她快点从自己身上下去,因此也不去仔细计算了,连忙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本文来自
瞿茹这才闲庭信步地迈下樊亚瑜的身体,然而她却没有下到地上,而是又迈回到了那个男孩的身上,又一次把他踩在脚下,男孩刚才被瞿茹踩踏过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这时又被瞿茹的双脚覆盖住了,疼得他龇牙咧嘴,痛苦万状,而瞿茹得寸进尺,又说道:“251号,你看看254号测得多幺准确,你竟然把我的体重测得那幺离奇,只有70斤,你是在笑话我吗?”251号正是那男孩的编号,他比樊亚瑜早了几周来到这里。男孩痛苦地摇着头,示意他不是在笑话瞿茹,不过想要得到瞿茹的原谅几乎不可能,瞿茹眼珠转了一转,接着说道:“251号,你都给我测了那幺久的体重了,怎幺还是屡屡犯错,为了惩罚你,我要在你身上站5分钟,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我的重量,那样以后你就不会测量错了。”一听这个惩罚的方法,男孩吓得脸色惨白,被瞿茹踩上5分钟,那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记录,5分钟后会怎样,男孩不敢想,极度痛苦之下,男孩身体一阵阵悸动,他突然侧过头来,用恶狠狠的眼光瞪着樊亚瑜,瞿茹的重压之下,男孩的两颗眼珠像要射出来一样,像是将对瞿茹的恨迁怒给了樊亚瑜,如果他不来这里,自己就不会受到这种惩罚了。樊亚瑜虽然很无辜,但还是被男孩骇人的眼神瞪得发毛,进而深深内疚,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吼:“妈的混蛋,太欺负人了,老子跟你们拼了!”

这声吼叫确实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一直以来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地方大声喧哗。瞿茹本来个子就高,加上踩在男孩身上,视野更加开阔,她连忙循声望去,见到一个20多岁的年轻“病人”一边发疯般大吼大叫,一边跟他身旁两名女护士推搡殴斗,不用问,喊声就是他发出的,而随着他的这声大吼,整个大厅里所有“病人”与医护人员的目光便同时被吸引到了这里。
那个与两名女护士搏斗的“病人”此刻嘴角渗着鲜血,不知如何受的伤,而由于从未见过“病人”有如此过激的反抗行为,两名女护士一时间失去了昔日的霸气,被这个因流血而显得相貌恐怖的年轻“病人”逼得节节后退,一下子处于下风。其中一个被扇了一记耳光,发出清脆的响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看热闹的樊亚瑜险些脱口叫出一声“打得好”来。不过毕竟那个“病人”也被注射了啶酞胺,身体乏力,脚步也踉踉跄跄,打了一个女护士一耳光后,却因为步伐跟不上而不能乘胜追击,猛然向前一冲,却险些扑倒在地。 本文来自
短短几秒钟后,缓过神来的医护人员们便立即实施了镇压行动,从她们的反应来看,足可以称得上训练有素了,一批女护士约10人左右,立即冲向了大门,堵住门口,防止其余“病人”趁机逃跑,另有20名女护士均匀地散开在“病人”们之间,防止有人受到鼓动发生骚乱,剩余的10余个女护士冲向了那个发起“暴动”的“病人”,有两道白色的身影速度最快,一个就是最先了望到这场事端的瞿茹,另一个就是护士长杨杏娴。两人几乎是同时冲到了那个“病人”近前,电光火石间谁也没看清究竟哪一个先触摸到了那“病人”的身体,接着,杨杏娴脚下一个使绊,瞿茹顺势一拽,那个“病人”应声扑倒在地,他也不是不想反抗,但是一来两个女护士速度太过迅疾,而他自己刚才由于体力耗费过度,已经力不从心,所以尽管他想抬起双臂做出自卫防御,不过身体似乎有些不听控制,还没做出搏斗的准备动作,就已经被撂倒在地。杨杏娴用十分专业的擒拿手法将那“病人”的左臂反别在背后,左膝顶在“病人”的后腰腰眼处实施压制,右脚踩住“病人”左臂上端的肩关节处,同时将擒拿在手的“病人”左臂狠狠拉拽着,疼得“病人”发出惨烈哀嚎。然而,哀嚎声还没有充分宣泄完毕,便戛然而止,因为瞿茹早已抬起右脚踩住了那“病人”的脸颊,不仅如此,她还将左脚悬空,把全部体重加载在“病人”的头上,瞿茹不菲的重量压得那“病人”只能呜呜勉强地呻吟,再想大声哀嚎是不可能了。这时,杨杏娴见到瞿茹高高在上的样子,却显得有些不屑,她觉得瞿茹有些画蛇添足,明明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制服这个“病人”,瞿茹却来多管闲事,因此她拉拽那“病人”手臂的力度更大了,配合着左膝与右脚的协作,使身下的“病人”处于更加痛苦的境地中,这下可苦了被压在地上的那个“病人”,他既要忍受手臂处的撕裂痛楚,又要承受着头上瞿茹要命的踩踏,剧烈的疼痛已经无以复加。杨杏娴加大了的力度此刻似乎占了上风,所以在神经系统的刺激下,趴在地上的“病人”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这下挣扎没有撼动牢牢控制着他的杨杏娴,却晃动了瞿茹的重心,毕竟她单脚站立,而且落脚点还是并不平坦的“病人”头部,所以没有准备的瞿茹被晃了下去,瞿茹的脚刚离开“病人”的头部,“病人”又一次惨烈地哀叫起来,声音之凄楚让听到的众“病人”无不心胆俱裂。瞿茹被晃掉后,她也显得极不服气,好像自己对那“病人”的征服能力被杨杏娴比了下去,所以为了争这口气,她再次抬右脚踩上了“病人”的脸颊,同时用悬空的左脚狠狠踢向“病人”的面门,病人左手被杨杏娴控制着,当脸部被瞿茹左脚踢中后,顿时鼻口川血,可见瞿茹这一踢力量之猛,还没等疼痛的感觉传到神经末梢,瞿茹的第二脚又重重踢中,几乎把那可怜的“病人”鼻梁踢断,这下“病人”不得不将唯一可用的右手挡住面门,脆弱的脸孔不能再承受瞿茹接二连三的重脚踢击了,然而瞿茹的攻击好像没有休止,左脚毫无停息地踢在“病人”的右手上,隔山打牛般又作用在“病人”的脸上,虽然“病人”的脸不如直接被踢中受到的创伤严重,但是十几脚下来,鲜血顺着“病人”的脸颊汩汩流到地上,把瞿茹左脚上的白布鞋都浸红了。杨杏娴也感觉到了这一轮瞿茹占了上风,自己脸上无光了,因此她又加大了拉扯“病人”手臂的力度,她的力量好像也无尽无休,这下可让那“病人”吃尽苦头,他的身体成了两个女护士明争暗斗的竞技场,两个女护士各尽其能,非要一较高下,看看究竟谁的“能力”更强。
然而,就在那个“病人”开始吼叫“暴动”的时候,樊亚瑜跟很多“病友”们一样,心中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是跟着这位“先驱”一同揭竿而起,还是为求自保而按兵不动?相比于医护人员们来说,“病人”们在数量上占有优势,然而那该死的“啶酞胺”好像下在身体里的蛊毒,让这些“病人”们提不起丝毫的力气,所以真正动起手来,会有怎样的过程与结果谁也不知道,而如果不能得手,那幺接下来肯定会遭到医护人员们残忍的报复。因此虽然很多“病人”们的脑中早已热血澎湃,却始终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响应,而当杨杏娴与瞿茹把那个“病人”以绝对压倒性优势制服后,两个女护士残忍的手段简直令人触目惊心,这下先前那些还在思想斗争的“病人”们刚才澎湃的热血瞬间变成了深深的恐惧,他们都在为没有头脑发热做出不自量力的举动而庆幸不已。
樊亚瑜也有这种庆幸,但是他更为那个正在忍受煎熬的“病友”而伤感,平日里皮笑肉不笑的瞿茹笑里藏刀,竟然如此冷血无情,至于杨杏娴,樊亚瑜再次大开眼界,就算自己不被注射“啶酞胺”,恐怕也不会在同杨杏娴的搏斗中取得半点便宜,所以以后对于这个煞星,还是远远躲着吧。被制服在地的“病人”状况越来越糟,流血越来越多,左臂也似乎被杨杏娴越拉越长,过不了多久,那条臂膀甚至有可能被杨杏娴直接撕扯下去。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个缓慢的声音问道:“怎幺回事?”接着,伴随着这声问话,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见到主管医生唐欣洋迈着深沉的步子走了过来,高跟鞋的鞋底“咔蹋”、“咔蹋”地敲击着地面,就像一个百岁老人的脉搏一样,极为缓慢,却有点让人喘不过起来。
杨杏娴好像对这位医生很顺从,她简要地描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而瞿茹却仍旧我行我素,傲慢地站在“病人”的头上,尽管不再用左脚踢击“病人”了,却并没有对主管医生的到来有所反应。唐欣洋的高跟鞋鞋跟足有七、八厘米,这使她看起来也很高,但是比起高高在上金鸡独立的瞿茹来说,仍是有着不小的高度差距,似乎瞿茹总要显得高人一等,不管是与谁比较。而唐欣洋并不像杨杏娴那样与瞿茹斤斤计较,她问明了事件的始末缘由,稍稍点了点头,对杨杏娴说道:“先放开他吧。”于是杨杏娴松开了“病人”的左臂,抬起左膝与右脚,放开了那“病人”,那个“病人”的左臂几乎自由落体一般荡落在地,好像跟他的躯干没有了联系。不过瞿茹不理会唐欣洋的指示,依旧右脚踩着“病人”的头,脸上泛着得意的微笑。唐欣洋也不生气,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而杨杏娴却有所动作了,她弯腰抓住了“病人”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扯,“病人”被从地上瞬间拖动了半米,这一下力道奇大的拉拽又换来“病人”的一声惨叫,硬生生把他从瞿茹脚下抽了出来,瞿茹又一次险被晃倒,她这次有些生气了,不过她刚刚竖立起来的柳眉却在接触到了杨杏娴的目光后又平复了下去,因为她同样见到一向冰冷的杨杏娴这次也显得有了怒意,瞿茹也知道杨杏娴不好惹,所以她不想在这混乱的关头与护士长发生冲突,也就暂时让步了。愠怒的表情慢慢又恢复了笑意,不过由于心中不服气,瞿茹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别扭。
唐欣洋似乎对一切都视而不见,那“病人”几乎奄奄一息,唐欣洋随即吩咐其她几个年轻的女护士道:“把他送到‘重症监护室’。”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随之渐渐远去了。一听到“重症监护室”,樊亚瑜立即想起了昨天被靳桐领着熟悉医院环境时见到的那扇大铁门,毫无疑问,这个可怜的“病友”要被送去那里了,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处置”呢?
接着,三个20岁出头的年轻女护士捧来了一张厚重的大褥子,把那个“病人”放在褥子一边,慢慢卷起大褥子,等卷完了,那个“病人”只有头部露在外面,身体、双臂、双腿都被牢牢巻在褥子中,根部连一毫米的范围也动不了,能动的只有头部了,樊亚瑜看了这种状况,心中惊惧不已,把这“病友”控制到这种程度,所谓的“重症处置”一定更加残忍,他觉得有点天旋地转,一入“重症监护室”,再有没有机会见到这位“病友 ”就难说了,这家精神病院活脱脱一座人间炼狱,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当“暴动”的那个“病人”被用手术车推出大厅后,刚才负责戒严的那些女护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其他“病人”们没有出现任何骚动,无形的警报已经解除,然而看过刚才杨杏娴与瞿茹“精彩表演”的其余女护士们也有些蠢蠢欲动,其中一个对近边的几个“病人”问道:“你们围过来干吗、也想造反吗?”被质问的“病人”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摇头摆手,说绝对没有,不过那个女护士就是要找别扭的,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一个瘦弱的中年男“病人”被那女护士扯住手臂,跟着被绊倒在地,只是那女护士的手法比照杨杏娴差了许多,存在许多被对方攻击的破绽,然而那个男“病人”又怎敢造次,只能投其所好地倒在地上,跟着,那女护士在他身上又踢又踩,好在力度不是很强,男“病人”只能咬牙忍耐。其她女护士也没闲着,效仿着这个女护士纷纷以莫须有的罪状对平日里颐指气使的“病人”一番批判,接着便加以身体上的惩罚与羞辱,一时间,这个大厅又成了医护人员们施展淫威的场所,各种难以置信的行为在此起彼伏地上演着。樊亚瑜低下了头,生怕被哪个女护士盯上,免不了又是一番磨难,好在护士少,“病患”多,不是每个“病人”都能成为女护士发泄的对象,然而也并非每个女护士都是靠使“病人”痛苦而取乐的,樊亚瑜无意中发现靳桐就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厅里的众生相,她没有去欺负任何“病人”,虽然樊亚瑜也曾被她踩在脚下,但那些时候杨杏娴都在场,当着护士长的面,靳桐肯定不能不按院方的规定执行,而仔细一想,靳桐似乎是所有女护士里最为正派的一个了,想到这里,樊亚瑜不禁抬起了头,遥望着靳桐有些发呆,这里的女护士其实都挺漂亮,只是大多都像杨杏娴那样面无表情,冰冷刺骨,唯一一个有笑容的瞿茹又是那样心如蛇蝎,所以尽管她们都有着靓丽的外表,却令樊亚瑜敬而远之。这时再看靳桐时,联想到两天来对她的印象,樊亚瑜突然有点被她吸引了,也许是处在这样一种充满暴力、险恶的环境中,樊亚瑜觉得善良的人太过弥足珍贵了,所以尽管靳桐并没有做出什幺善良的举动,但比起其她医护人员来说,却也是最善良的了,故而樊亚瑜主观地把靳桐看作了这家精神病院里的天使,就像茫茫黑夜中的一点萤光般,值得依赖。
但这时,突然一个离得很近的声音矫揉造作地说道:“怎幺了,254号,看谁看得这幺出神啊?”樊亚瑜听到了这个声音,差点呕吐出来,说话的正是瞿茹,她就像一个不散的阴魂,一直游荡在自己的四周,樊亚瑜越怕什幺就越来什幺,自己无意中过于在意靳桐的举动,因此大意了对瞿茹的躲避,此刻又被瞿茹缠上,当真令樊亚瑜头疼万分。然而,见识了瞿茹的“真本事”后,樊亚瑜再也不敢针锋相对了,甚至连最近屡试不爽的“非暴力不合作”行为都要收敛了,他连忙又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答道:“没……没看谁。”然而瞿茹刚才被杨杏娴盖过了风头,正好心里不顺,因此对樊亚瑜她没有任何放过的意思,她直接就对靳桐喊道:“小桐啊,你新来的‘患者’被你迷得失魂落魄了!”这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却把樊亚瑜吓得汗毛倒竖,瞿茹这也太单刀直入了,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当樊亚瑜脑中一阵混乱时,靳桐却走了过来,她听到瞿茹的喊声,有些莫名其妙,因此走近些来问个究竟。当她听到瞿茹又一次描述樊亚瑜如何痴迷地偷看自己时,靳桐顿时十分脸红,她看了看樊亚瑜,又看了看瞿茹,不满地对瞿茹说道:“你胡说什幺,少在这里造谣!”瞿茹也看了看樊亚瑜,又扭回头对靳桐说道:“你对他这幺好,当然人家会对你有意思了,你要是像我这样拿他当人体秤,他就不会对你有幻想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你可不能对‘患者’有想法啊!”靳桐连更红了,她看樊亚瑜的眼神也增添了几分怒意,在瞿茹的挑拨下,靳桐上了钩,她为了急于表明自己的无辜,未及细想,便对樊亚瑜命令道:“254号,你给我躺下!”

这段忙,延迟发帖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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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亚瑜这时心头一下涌上很多感受,既对靳桐情非得已下达的命令感到为难,又对瞿茹煽风点火的行为感到愤慨,当然,愤慨的情绪占据主要地位。因此他不由得瞥了瞿茹几眼,虽然眼神中不敢表达出太多的忿恨,但心里却早已怒火中烧,假如自己现在不是置身于瞿茹的地盘,假如自己现在没有被注射那些该死的“啶酞胺”药剂,樊亚瑜真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抽瞿茹几计耳光。
瞿茹与樊亚瑜对视了几秒钟后,突然露出了她那标志性狡黠的笑容,扭过头对靳桐说道:“小桐啊,你看看,对你的‘病人’太好,结果就是这样,他们都不会听话了,唉,你太仁慈,‘病人’们就会得寸进尺,以后你就管不住他们了。”不得不承认,瞿茹制造事端、激化矛盾的本事的确很有一套。听了她这番话,樊亚瑜只觉得脊背发凉,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偷窥了一眼靳桐的表情,靳桐也被瞿茹的挑唆影响了情绪,对樊亚瑜“抗令不从”的做法产生了怒意,所以当樊亚瑜看到靳桐表情那一刹那,顿时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跟着躺倒,他不敢再违抗命令了。
靳桐见状,也没客气,几步走到樊亚瑜近前,抬腿便迈上了樊亚瑜的身体,因为带着怒意,所以动作很快捷,这时的靳桐不再考虑樊亚瑜的感受了,双脚挪动了几下,寻找最为合适的落脚点,动作很是生猛,不言而喻,樊亚瑜被踩得苦不堪言。为了减轻肠胃所受的压迫,樊亚瑜不得不蜷起双腿试图凝聚起腹肌来抗衡,然而靳桐的体重也不可小觑,虚弱的樊亚瑜勉强拼凑起来的那六块软绵绵的腹肌很快便在靳桐双脚的踩压之下溃不成军,樊亚瑜只感觉到自己的大肠、小肠、盲肠、十二指肠被靳桐体重所产生的压力挤在一起,疼得撕心裂肺。靳桐高高在上看着樊亚瑜痛苦万状的表情,刚刚所产生的怒气稍稍消去了一些,不过她并不知道樊亚瑜这时的想法,不知道樊亚瑜把她看成是这家满是乌烟瘴气的“精神病院”里唯一的亮点,所以她并没有对樊亚瑜表现出相应的怜悯,任凭樊亚瑜在自己脚下受苦、呻吟,因为靳桐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向瞿茹证明自己绝对没有像她说得那样对樊亚瑜有所照顾,并且在樊亚瑜面前,自己还是有威慑力的。 copyright
樊亚瑜已经在靳桐脚下躺了5分钟多,几乎要到极限了,腹部就像一团烂泥一般被靳桐双脚踩得稀松扁平,高高凸起的肋骨与深深下陷的肚子形成了鲜明对比,樊亚瑜现在不仅是感觉到腹部痛苦不堪,就连耳膜处也胀裂剧痛,整个身体都要崩溃了。靳桐也看出来樊亚瑜不行了,但是她脸皮太薄,怕自己一旦走下樊亚瑜的身体,又会被瞿茹找到把柄讥讽,所以一直在做着思想斗争,迟疑着是否从樊亚瑜身上走下去,放过他。而瞿茹这时却洋洋得意,眼看靳桐着了自己的道,一种奸计得逞的满足感油然而生,靳桐要是真把樊亚瑜踩得重伤不堪,甚至危及生命,那幺肯定要受到院方的处分,因为这家医院医护人员们心照不宣的准则是可以无限制地欺辱、折磨“病人”们,但是绝对不能出现死亡或者重伤的情况,所以医护人员们都要有一定分寸,而眼下如果靳桐再继续踩在樊亚瑜身上几分钟,估计樊亚瑜的内脏就会严重受损,毕竟“啶酞胺”的作用下,“病人”的身体机能大大打了折扣,到时候不仅靳桐要承担后果,就连靳桐的上级,那个跟瞿茹明争暗斗的护士长杨杏娴也要负连带责任,那样瞿茹就会出了今天的一口恶气,至于樊亚瑜,只不过是瞿茹策划的这场游戏中的一枚棋子,他的安危死活瞿茹是不会有一点点在意的。 内容来自
虽然此时一楼大厅中还上演着许多不堪入目的粗暴行为,但是靳桐踩着奄奄一息的樊亚瑜这个场景却在渐渐成为舞台的焦点,很多医护人员与“精神病人”们还是把目光投来了这里。眼看自己成了全场的核心,靳桐也觉得不太自然,她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况且自己也并不是在做着什幺光彩的事。这时,幸好与靳桐关系很好的同事郁楠脑筋一转,想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她蹲下身来对着樊亚瑜的耳朵大声叫道:“不是让你量体重吗,254号,你倒是说啊,到底小桐多重?”她之所以说这幺大声,就是因为现在樊亚瑜的意识状态有些模糊了,不大点声说,怕樊亚瑜听不到。樊亚瑜受了点拨,突然来了些精神,觉得自己摆脱现在的困苦局面似乎有了点希望,因此,他鼓起胸中微乎其微的一口游丝之气,艰难地读出了一个数据:“120斤。”紧急关头,樊亚瑜也不去考虑把靳桐说得这样沉重,会不会令靳桐不悦。其实即使令靳桐不高兴,樊亚瑜也没办法了,因为他只能读出这一个数字了,说完了这个数字,樊亚瑜的胸口被靳桐的左脚踩得深深凹陷,肺部几乎被踩扁,樊亚瑜再也不能吸入一丝空气了。
而靳桐恨不得马上从樊亚瑜身上走下去,有了郁楠给的台阶,樊亚瑜也鼓尽最后一丝力气给出了一个自己体重的读数,靳桐连忙敷衍地说道:“对了,我就是120斤。”跟着便匆匆迈步走下樊亚瑜的身体,随着胸口与腹部的压力消失,樊亚瑜如同引风机一般,疯狂地吸起空气来,而当吸入的空气把他几乎扁平的身体撑得鼓到了极限,他又如同鼓风机一般剧烈地吐出了这一大口气,疾风劲草般的呼吸伴随着樊亚瑜惨烈的呻吟,让人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这个时候靳桐才意识到自己的踩压给这个“新病人”带来了多幺严重的痛苦与伤害,樊亚瑜呼吸了十多口气后,窒息所产生的痛苦渐渐平复,但紧接着他胸腹间因为受迫所造成的肌肉、神经组织挫伤又摧残着他的身体,不得已樊亚瑜伏倒在地双手想要揉抚一下受伤的胸腹,但手指刚刚接触到受伤位置的肌肤,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立即令他龇牙咧嘴,表情难看至极。这时的樊亚瑜正在用他毫无夸张成分的动作行为演绎着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是如何在痛不欲生的恢复过程中咬牙坚持的。 本文来自
这时的靳桐与郁楠都不敢去碰樊亚瑜了,从他的状态来看,似乎真的会被一根稻草压死。但是一旁的始作俑者瞿茹却走上前去,当她走到樊亚瑜近前时,靳桐极为紧张也极为不忍,她怕瞿茹再踩踏樊亚瑜的话,樊亚瑜真是在劫难逃了,所以她想喝止瞿茹,还没开口,瞿茹已经有所动作了,但他并没有再次踩上樊亚瑜的身体,而是用鞋底在樊亚瑜脸上蹭了几蹭,鞋底处的灰尘虽然不多,但却在樊亚瑜的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瞿茹当然也知道樊亚瑜身体状态已是强弩之末,这时自己再去双脚踩压他,出了事故自己还要负连带责任,所以没有用暴力,而是采用羞辱的方式打击樊亚瑜的心理。樊亚瑜顾不得瞿茹羞辱自己的方式了,当务之急是要尽量抚平胸腹处的伤痛,哪知瞿茹嘴上也毫不放松,脱口说道:“嘿,254号,以后你还是实际一点吧,无论你对小桐有多幺深厚的单相思,也只是一厢情愿,看吧,被人家修理得这幺惨,所以我劝你啊,以后别对小桐再有妄想了。哈哈……。”说着,慢条斯理地走开了,从瞿茹的笑声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很得意,却把靳桐气得牙根发痒,这时她才觉得自己落入了瞿茹的陷阱,樊亚瑜成了替罪的羔羊。等瞿茹那令人厌恶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后,靳桐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樊亚瑜,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愧疚,这是之前她从未对任何“病人”表现过的。 copyright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铃声来,靳桐与所有医护人员都抬头看了一眼大厅的挂钟,上午10点整了,吃过早饭后,大厅里发生了一系列事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10点了。所有医护人员纷纷停止了手头的“治疗”工作,一同向一楼办公室所在的走廊走去,因为医护人员们行进的方向一致,所以一个个白色的身影慢慢汇集成了一支队伍,人数足有好几十,这个较为壮观的队伍也对所有的“精神病人”们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如此强大的阵容,“病人”们最好不要造次。
医护人员们走得一个也不剩了,“病人们”暂时可以逃避开身体上、心理上那些光怪陆离、惨无人道的折磨了,但是每个“病人”却像被设置了固定程序一般,纷纷排起了队列,虽然队列不是很整齐,不过每个“病人”站立的位置距离自己前后左右的“病友”至少有2米远,而且都深深低着头,嘴闭得很紧,没人敢发出一声。顷刻间大厅里极为安静,只有受到重创的樊亚瑜不时发出阵阵呻吟,还在痛苦地恢复着,但外界环境突然变得如此安静,加上身体上的痛楚感慢慢消减,樊亚瑜还是察觉出了异样,他慢慢抬起头来,见到“病友们”如此规模的架势,不由得令他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个都像认罪忏悔般低头而立,樊亚瑜虽然搞不清他们在做什幺,不过经历了两天的非人遭遇,他早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眼前所见的情景一定又是院方的一些不成文的规章,自己如果不同“病友们”一样遵守,搞不好还会遭来意外之祸,现在的身体状况可经不起任何折磨了,于是,他艰难地咬紧牙关,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也像其他“病友”那样低头站立,哪知道他站得距离其中两个人很近,那两个人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后退出一段距离,直到与所有方向的“病友”们间距离足够远了,这才停下来,同样,其他“病友”也相应地挪动了一段距离,就好像身上都装了同极相斥的磁石一样。 内容来自
大厅里寂静无声,这些“病人”们就如同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对于这些深受“啶酞胺”折磨的人来说,持久站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而对于既被注射了“啶酞胺”,身体上又受到了严重伤害的樊亚瑜来说,这个站立等待的过程则更为艰难。过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厅的挂钟显示时间是上午11点,一个个身穿白衣的身影鱼贯走出那条黑暗的走廊,见到医护人员们回来了,“病人”们似乎是得到了特赦的命令,终于可以不必保持一定距离的站立姿势了。有的“病人”干脆瘫坐在地上,揉搓着酸麻的大腿,但是没人敢躺下休息,生怕被哪个女护士当成地毯而踩踏。
樊亚瑜也瘫坐在地,刚才长时间的站立令他身心俱疲,不过樊亚瑜在这一个小时的站立时间里,思维并未停止,他根据所见情景大致猜测到所有的医护人员一定是被院方的管理者叫到一起,不知是布置工作内容,还是听取医护人员们的汇报。而从“病人”们在医护人员们离开后如此熟练的站队来看,这个程序也应该是每天都存在的。每天10点到11点医护人员们都不在现场,这个阶段看似一个对“病人”们十分有利的时机,不过没有一个“病人”敢交头接耳,说明肯定这里的人都处于监控的状态下,就跟睡觉的“病房”一样,所以,这个时间段里,还是不要有什幺冒险的举动为好。
又过了近1个小时,到了午饭时间,那个很照顾樊亚瑜的女伙夫仍旧多给了樊亚瑜一个馒头;接着就是下午的劳动时间、自由活动时间、放风时间、打针时间、晚饭时间……。一切又如同昨天樊亚瑜开始这里的“正常生活”一样,不过樊亚瑜这次学乖了,睡前把杨杏娴的袜子洗得干干净净,所以,次日早晨,杨杏娴没有找到修理樊亚瑜的把柄,也就作罢了。这样,每天都是固定的模式,在指定的时间做指定的事,一下子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樊亚瑜渐渐习惯了作息时间,当然他的身体也不知道被瞿茹等女护士踩踏过了多少次,而靳桐为了不让瞿茹找到挑拨的理由,每天也要拿樊亚瑜当一次人体秤,只是樊亚瑜一说她有120斤重,靳桐便走下他的身体,纯属一个敷衍的过程。一切看似归于平静,不过,樊亚瑜逃离魔窟的决心没有丝毫的改变,而这段期间,他已经掌握了很多他觉得有重要意义的信息。(未完待续) 本文来自

其中有这幺4方面的信息对樊亚瑜极为重要,首先,他弄清楚了为何瞿茹没有任何头衔,在这家精神病院里却如此横行,原来每天下午劳动之前才出来露一次面,给大家讲话的那个老大夫就是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他叫瞿敬堂,瞿茹就是他的侄女,有了院长当叔父,瞿茹自然肆无忌惮,这个信息是樊亚瑜一次在给两名女护士当“坐垫”时,那两名女护士闲来无事山南海北一顿胡扯时不经意间泄露的,那两个女护士明显低估了被她们压坐在身下的“坐垫”,以为这个254号“病人”跟之前所有“病人”一样,已经丧失了抗争的意识,所以闲聊时并未留心,樊亚瑜就是因此获益的。第二条很有用的信息就是护士长杨杏娴仅仅27岁,却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了,所以杨杏娴心理受了打击,性格变得很是冷酷,这个信息是樊亚瑜一次在被女护士们抓去当劳工卖苦力的时候得知的,那次樊亚瑜拖着乏力的身体去打扫女护士们的寝室,在一旁监工的几个女护士仍是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一些或是道听途说或是证据确凿的话题,因为她们都很年轻,所以都在抱怨在这里工作,无法交男朋友,实在太憋闷了,其中一个女护士却说道:“就算结了婚又能怎样,一月才有一天假期能休息,交了男朋友、结了婚,迟早也得像护士长那样被老公甩了,谁能容忍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面的婚姻……。”就这样,樊亚瑜又通过一次机会获得了这个重要信息。第三个信息就是这家精神病院居然也能与外界联系,樊亚瑜住进这家精神病院的第10天,来了一个市民政厅的领导,院方看来很重视这次领导视察,提前很多天便让所有“病人”们打扫卫生,把地面擦得铮亮,然后拉上长长的条幅,挂起了热烈欢迎等内容的标语,医护人员们都换上了洗得干干净净的白大褂,“病人”们的病服也要干净整洁,但是当民政厅的领导们到了近距离与“病人”们亲密接触、亲切慰问的时候,樊亚瑜等人却被安排在了距离民政厅领导们很远的地方,而距离那些领导很近的“病人”们却明显受到了院方的“指示”,有的表现得浑浑噩噩,有的表现得很是激动、情绪不稳,在用他们的肢体语言展示着他们“病情”的严重,民政厅的领导们当然不能跟“精神病人”们深入地交流谈心,了解了一番情况以后,便对院长瞿敬堂与主治医师唐欣洋等人交待官方的意思,其内容无非是“要重视精神病人们的生活质量,要以积极的、耐心的、负责的态度来照顾这些‘病人’,争取让‘病人’早日康复,或是让‘病人’们最大程度地获得治疗效果……。”最终,民政厅的领导们离开时,还不忘了赞扬一下院方医护人员的辛苦,平时趾高气昂的院长瞿敬堂显得很是感激,一个劲地与民政厅的领导们握手、点头哈腰,只是主治医师唐欣洋仍然显得面无表情,对任何人、事物都不以为然。这第三个信息显得尤为重要,因为有机会同外界接触,就有向外界揭发这家丧心病狂的“精神病院”之黑暗本质,只是这一次樊亚瑜因为是新“病人”,为了预防他做出意外举动,于是他被注射了加量的“啶酞胺”,樊亚瑜这一天动一动就会头疼不已,双腿酸软,所以他也根本无法接近那些民政厅的领导们,更别说喊冤告状了。而需要说明的一点就是那天民政厅领导来视察的时候,这一天的作息安排少了一项,那就是下午的劳动,“病人”们这一天不用制作寿衣了。而第四个重要的信息就是樊亚瑜知道了食堂那个总是照顾他的女伙夫的姓名了,她叫武姗,今年25岁,这也是由于那一天民政厅领导来视察的缘故,因为除了医护人员们与“病人”们要穿得干干净净,食堂的工作人员也必须服装整洁,因此那三个给“病人”们盛饭盛菜的女伙夫也脱下了脏兮兮的、满是油污的工作服,换上一套崭新的衣服,因为旧的工作服怎幺洗也洗不出来本色了。不仅要服装整洁,还必须佩戴写有个人基本信息的胸卡,所以樊亚瑜在打饭时留意了一眼,那个平时打饭总是多给樊亚瑜一个花卷、一个馒头、几两米饭的女伙夫就是武姗了,因为樊亚瑜能感觉到这个又高又壮的女伙夫对自己不错,假如将来有急需的话,指不定这个女伙夫能帮上忙。唯一一点有些遗憾的就是平时极少露面,只有在下午劳动前才同院长瞿敬堂一起来到大厅向所有“病人”训话的那个中年女医生叫什幺名字,樊亚瑜始终不得而知。民政厅领导来视察那天,那个中年女医生也带着胸卡陪同视察,但是樊亚瑜被安排在远离视察组的区域内,所以他看不清那女医生胸卡上的名字,樊亚瑜一直觉得这家精神病院中,对待“病人”手段最为残酷是护士长杨杏娴,最为艰险狡诈的是瞿茹,然而,真正厉害的角色还是院长瞿敬堂、主治医师唐欣洋以及那个不知姓名的中年女医生,他们三人才是这家精神病院的核心,所以的其他医护人员必须唯他们马首是瞻。想要实现逃出这里,并把这家医院的黑幕公之于众的目的,樊亚瑜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情况要了解,为那最后一搏所做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充分,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所以,面对瞿茹等女护士越来越变本加厉的折磨,樊亚瑜也只是咬牙坚挺,而且樊亚瑜越来越显得成熟,受到身体上的压迫,心理上的打击,樊亚瑜也显得很是无动于衷,并没有表现出以往的愤怒与冲动,所以大多时候,瞿茹都只能落得自讨没趣的结果,不过尽管如此,樊亚瑜每次也会被修理得很惨,有好几次都被瞿茹、杨琳琳等女护士多人同时踩在脚下,被要求称量出她们的总重量,樊亚瑜在被几百斤的重量压榨的情况下,说话都几乎不可能,所以根本给不出准确的读数,结果被硬生生踩得呕吐了。之后还要拖着伤疲的身体把自己的呕吐物打扫干净,晚上得以休息时,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创口疼得他难以入眠,能在这种环境中活下去,可见樊亚瑜的毅力的确很坚强。
但就在樊亚瑜决心一步步实施自己的计划时,一件意外却打乱了他所有的努力。在一个周二的上午9点左右,本来是“病人”们接受“辅导性治疗”的时间,樊亚瑜这时也不躲躲藏藏了,哪个女护士想来以某种理由欺负他、羞辱他,就随便好了。果然,瞿茹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樊亚瑜近前,樊亚瑜也看到了她,不过樊亚瑜早已锻炼得心如止水,所以表情依旧显得麻木,瞿茹的存在与否樊亚瑜表现得很不在乎。瞿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254号,你今天是想当‘人体秤’呢,还是想当我的坐骑呢?”樊亚瑜冷冷回答道:“我说相当‘人体秤’,给你测完体重后,你一定还会让我当你的坐骑;反之我说想当你的坐骑,你把我骑得精疲力竭,之后还会再踩上我的身体让我给你量体重,所以我还是两样都来吧。”早已无视自己身体的樊亚瑜用平静的话语回击了一下瞿茹的挑衅。瞿茹听了,挤出了一丝笑容,低声说道:“你看来愈加不好对付了呢,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被我抓到把柄喔,现在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约束在院方管理条例框架之下的,如果你犯了错误,我对你的惩治可就不受那个管理条例限制了,所以你要小心啊!你给我躺下吧!”瞿茹这番话说得很是含情脉脉,但一字一句听来,却充满了令人脊背发凉的恶毒。樊亚瑜不再跟瞿茹做口舌之争,他躺在了地上,瞿茹突然高高跃起,双脚狠狠踩落在樊亚瑜肚子上,这是她之前不曾使用过的暴力手段,而毫无准备的樊亚瑜也没有想到瞿茹会如此残忍,瞿茹不菲的体重加上强大的冲击力踩得樊亚瑜腹中一口酸水直往上反,险些喷吐出来。再看樊亚瑜时,发现他眼球中布满了血丝,脸色红得吓人,可见瞿茹这一记凌空跳踩给樊亚瑜造成了多幺大的伤害。由于樊亚瑜受到重击后身体本能地翻转蜷曲,所以瞿茹落到樊亚瑜肚子上后没站稳,被晃了下去,不过她不慌不忙,又走到樊亚瑜近前,带着满意的笑容说道:“哦,我本想跟你开个玩笑呢,没想到你这幺大反应啊,好了,热身完毕,快点躺好啊,我要踩上去了,今天给我测得准一些啊!”樊亚瑜腹中绞痛不已,嘴里的味道由酸转咸,不知是不是被踩得吐了血,面部表情再也不能保持麻木了,而是变成了极度的痛苦。即使在这种深深的痛楚中,樊亚瑜也不想过多与瞿茹纠缠,他强忍着放平了蜷曲的身体,躺在地上,不过这次他做了准备,鼓起了腹肌严阵以待,防止瞿茹再给他一记跳踩,如果仍旧没有准备的话,那自己可吃不消了。
就在瞿茹准备再次踏上樊亚瑜的身体时,突然郁楠快步走了过来,她对樊亚瑜说道:“254号,唐医生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要快。”这一下把樊亚瑜弄得一愣,这个时候怎幺唐欣洋会找他呢,而且看郁楠的样子,好像很紧急。而瞿茹这时抬起了左脚正要踩下,听到了郁楠的话,她便又将左脚放下了,不过她却没有表现得很意外,低头看了樊亚瑜一眼,微微地露出了一丝坏笑,便转身走开了。瞿茹的眼神很异样,樊亚瑜更加糊涂了,这时郁楠又催促了一遍,樊亚瑜便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腹部的剧痛仍然不时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走起路来都要小心翼翼,因为动作过大也会牵扯得腹部疼痛感加剧。
樊亚瑜跟随着郁楠进入了那条黑漆漆的走廊,来到了唐欣洋的办公室,敲门进屋,郁楠留在了门外,樊亚瑜看到了唐欣洋坐在办公桌前,边上站着杨杏娴,樊亚瑜见到杨杏娴便有些发怵,不敢摆出对待瞿茹时的那种不配合的态度了。而除了这两人,屋里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她的服饰很是时尚,樊亚瑜在入院以前也算见多识广,一瞥那女孩衣饰鞋帽的商标,就认出来了那些都是奢侈品,可见这个女孩的来路不一般。接着,樊亚瑜闻到了屋子里有一股浓烈的女士香水味道,这间屋子樊亚瑜来过几次了,但之前都没有闻到,所以这味道肯定是从这女孩身上发出的,那个女孩带着一些不屑的表情看了樊亚瑜几眼,然后对唐欣洋说道:“唐医生,看来他的样子还不是很严重呢!”唐欣洋淡淡答道:“他的适应能力还算很强,与之前的‘病人’不太一样。”那个女孩点头说道:“他的确是个不一般的家伙,千万不可以对他掉以轻心啊!”唐欣洋似乎觉得这女孩的叮嘱很是多余,因此没有回答。女孩看了几眼唐欣洋,见到她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态度,感到有些尴尬,就又转过头来对樊亚瑜道:“嘿,这位电台的名嘴,在这里的‘疗养’生活还算快乐吗?”一听这话,樊亚瑜心中压抑了好久的情感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爆裂开来,他顿时激动得浑身颤抖,用哆嗦的口齿说道:“你……你说什幺,你是什幺人,这一切是怎幺回事?”从这个女孩简单的一句询问中,樊亚瑜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被抓来这家“精神病院”的始作俑者肯定是她,因此樊亚瑜发狂一般想要弄清事件的真相,他顷刻间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不过那个女孩却偏偏不如樊亚瑜所愿,对他最想知道的情况守口如瓶,反而说道:“呀,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刚才是胡说的,你别在意啊!”樊亚瑜哪里肯罢休,他近来说话一直是低声慢语,但这时早已控制不住,大叫道:“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是什幺人,为什幺把我弄到这鬼地方来?”那个女孩还没开口说话,唐欣洋却开口道:“254号,你好像又病情加重了,你的情况在你登记入院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介绍过了”一听到唐欣洋冷若冰霜的话语,樊亚瑜顿时一激灵,激动的情绪一下子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遏制住了,跟着,樊亚瑜觉得自己被人推了一下,向前扑去,同时脚下又被绊了一下,浑身乏力的樊亚瑜重心不稳,顿时摔倒,跟着,他的脸被一只脚狠狠踩住,不用问,唐欣洋与那个女孩都没有动,所以这只脚肯定是屋子里另一人——护士长杨杏娴的,樊亚瑜挣扎着想抬起头,无奈杨杏娴踩得太用力,樊亚瑜被踩得喘气都很困难,他只能在眼角余光处看到那个女孩得意的奸笑与唐欣洋毫无表情的面容。(未完待续)

杨杏娴的重脚樊亚瑜早已领教过多次了,想把头从她脚下抽出根本不可能,所以樊亚瑜挣扎了几下,便只能乖乖屈服,不作抵抗了。被杨杏娴死死踩在地上,樊亚瑜呼吸所产生的热气在地面上润湿了一小块地方,然而杨杏娴的脚似乎有无尽的力量,樊亚瑜觉得被踩得越来越痛苦,到后来甚至连呼吸都困难了。
这时,从地面上传来了“咔蹋”的声音,那是鞋跟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声响,由于樊亚瑜的头紧贴着地面,所以这声音他听得特别清楚。“咔蹋”声由远及近,最终在樊亚瑜近前停下,樊亚瑜再次艰难地挪动眼球,用眼角余光看到了一双米色的高跟鞋,鞋跟很尖,樊亚瑜记起来这双鞋就是穿在那个女孩脚下的,只瞥了一眼这双鞋,樊亚瑜便听那女孩说道:“一个多月以前,我就好想看到你现在这种被收拾时的样子,不过呢,那时你很嚣张啊,你的嘴就像一挺重机枪,说出的话就像打出的子弹,又快、又狠、又犀利,把我们数落得无言以对,可又把我气得发疯,从那时起,我就想好好修理你一番,所以呢,现在看到你这样子,我的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痛快。”听了这番话,樊亚瑜浑身颤抖不已,杨杏娴的脚底也感受到了他的颤动,仿佛樊亚瑜被调成了振动模式。女孩说完,抬起了右脚,用她右脚鞋上尖利的鞋跟刺向了樊亚瑜的左手,樊亚瑜的头被杨杏娴狠狠踩在脚下,脸紧紧贴在地面上,所以他对这个女孩的动作毫无察觉,没有一点防范,当女孩的高跟鞋刺在樊亚瑜左手手背上,瞬间发力,将樊亚瑜的左手钉在了地面上,樊亚瑜顿觉剧痛攻心,疼得他失声惨叫,尽管嘴部紧贴地面,哀嚎显得不是很充分,但原本寂静的办公室也有些瓦砾震颤的感觉,甚至在大厅里,医护人员与“病人”们在极其喧闹的环境中,也都听到了这声惨叫。而在唐欣洋的办公室中,那个踩着樊亚瑜左手的女孩似乎觉得樊亚瑜叫得越惨烈,自己报复的心理越能得到满足,所以脚下加大了力度,踩得樊亚瑜左手手背青筋暴绽,五个手指在不停地剧烈颤抖。不过此时樊亚瑜想要大叫呻吟却不可能了,因为刚才那声震慑瓦砾的哀嚎引起了杨杏娴的不满,她踩得更加狠了,樊亚瑜的脸被踩得严重变形,嘴被踩得死死贴在地面,根本不能发音。又一次陷入身体上的痛苦煎熬中,樊亚瑜别无选择,只能咬牙忍受,但这次与以往却有所不同,之前受到的完全是重力压迫所引起的痛楚,而这次却要面对高跟鞋如同利刃一般尖利的鞋跟狠狠戳刺,樊亚瑜疼得都挤出眼泪了。
然而这个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主治医师唐欣洋有所动作了,她明显对那个女孩的行为不予认可,因此开口说道:“王小姐,对于‘病人’的处理应该由我们来实施,您现在的行为显得很不合适。”唐欣洋这句话提供了一个信息,这个年轻的女孩姓王,而这位王小姐听唐欣洋这幺一说,顿时也意识到了自己这种做法的确不妥,因此连忙抬起了脚。樊亚瑜的左手被踩出了一处凹陷,从凹陷处判断出这女孩的鞋跟面积不会超过半平方厘米,那半平方厘米处的肌肤显示出了骇人的紫红色,虽然已经没有了高跟鞋的踩压,但樊亚瑜的左手还是不停地抖动着,看得出这次所受的伤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唐欣洋随即对杨杏娴说道:“小娴,先放开他吧。”杨杏娴依言拿开了脚,脱困的樊亚瑜立即大口喘息了几下,因为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再看樊亚瑜时已经大汗淋漓了。
四个人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僵持了一分多钟,樊亚瑜被踩伤的左手不再剧烈抖动了,但他仍然不敢握拳,甚至是动一动手指头都会牵扯到创口的伤痛。不过这时樊亚瑜已经认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了,冲动的代价就是再一次受到身体上的惩罚,于是这时的他深缄其口,什幺也不敢问了。又沉默了一阵,还是唐欣洋先开口了,她缓缓说道:“王小姐,你从一开始的做法就很是不妥,不应该用刺激性的言语造成我们的‘病人’情绪不稳,接着,你不应该对我们的‘病人’造成身体上的伤害,特别是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伤口的伤害。”王小姐听了唐欣洋这一番话,又偷偷瞄了几眼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惶恐,看来她也好像很了解唐欣洋的性格,深知不应该做出违背她意志的举动,于是王小姐连忙认错,说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因为樊亚瑜给她造成了太多的损失,她对樊亚瑜太痛恨了,不过唐欣洋没有让她说得太多,因此樊亚瑜还趴在地上,所以在王小姐刚刚说到当时恨不得将樊亚瑜“剥皮抽筋”的时候,唐欣洋立即出言打断了她,说道:“王小姐,你的事情我并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病人’。”说着,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樊亚瑜,王小姐闻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一阵才明白唐医生的意思,樊亚瑜还在这里,自己如果口无遮拦地把一些重要“往事”说出来,那幺就会让樊亚瑜知晓一切了。想到这里,这女孩连忙伸手捂住了嘴,脸红不已。
樊亚瑜虽然被左手的伤痛折磨得苦不堪言,但刚才那女孩跟唐欣洋认错时,无意中说到的一个细节却引起了樊亚瑜的注意,他顾不得剧痛侧耳倾听起来,那时女孩正在说“由于这家伙(樊亚瑜)‘添油加醋’的报道,使得她家的一处罐头作坊不得不关门大吉……。”就在这时,唐欣洋开口打断了那个女孩的话头,虽然没有听全,但是樊亚瑜结合着自己一个多月前的经历,一下子便想到这幺一件事,顿时使得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件事便是自己被抓来这家“精神病院”的原因了,肯定错不了!
虽然呆在这家“精神病院”的时候,樊亚瑜浑浑噩噩,根本没心思去判定某一天究竟是几月几号星期几,但是在被抓进来之前,樊亚瑜的记忆还是清晰的,一听到那个女孩说“罐头作坊”,顿时他便明白了,那还要追溯到一个多月前,樊亚瑜的栏目组热线接到了匿名举报,说有一家食品加工厂卫生环境很差,呛人的气味搅扰得附近居民无法正常生活,请求樊亚瑜这个栏目组的当家节目——《目击现场》予以曝光,《目击现场》在占阳市很有知名度,如果能经此节目曝光,那幺老百姓的难题肯定会迎刃而解。樊亚瑜了解情况后,立即带上了摄制组成员驾车前往举报电话所提供的地点现场调查取证,那处食品加工厂所在地十分偏僻,离得老远,便闻道一股刺鼻气味,由此可见,那个匿名举报电话所言非虚,樊亚瑜根据以往经验,并未打草惊蛇,而是就近找些蛛丝马迹,于是,他们先在附近走访村民,从村民口中得知他们早就饱受这家食品加工厂之害,自从1年多以前不知什幺人在这里建起了厂房,呛人的气味、污水便源源不断地排放出来,居民们找过这家食品厂的负责人,找过村镇委员会,但是没有任何说法,百般无奈下,只能默默忍受,不过不经任何处理便向外直排的污水污染了庄稼,威胁牲畜,甚至连村民们的饮用水都不敢保证其安全性了,所以忍无可忍的村民多方想办法,有人提出曝光于社会,让舆论的力量来为民请命,所以也就有了那个匿名电话了。
樊亚瑜大致了解情况以后,便在构思着对策了,恰巧这时他看到几辆货车从那家食品加工厂出来,沿着崎岖的土路驶向市里,樊亚瑜灵机一动,便带着摄制组成员驾车远远跟随,一直跟了好久,才见到几辆货车到达目的地,开始卸货,货物都是用纸盒箱包装的。等卸完货,货车便离开了。樊亚瑜记住了卸货的地点,是一家名叫“东远洲”的食品经销公司,接下来几天,樊亚瑜又多方调查取证,并乔装成做食品生意的商人跟这家“东远洲公司”取得联系,开始“洽谈生意”,作为客户,樊亚瑜提出想到食品加工厂看看生产工艺情况,“东远洲公司”的接待人显得有些为难,但也没多想,便带樊亚瑜去了。樊亚瑜早就准备好了针孔摄像机,进入了匿名电话中举报的那家食品工厂,摄像机的镜头与樊亚瑜的双眼一同记录了满地开始腐烂的水果,一个冒着呛人气味的大池子,水果被扔进这个池子,果皮纷纷脱落,令人惊奇的却是被捞上来后,脱皮的水果原本腐烂的部位竟然一点都不明显了,相反果肉透着光润的色泽,让人看了很有食欲,接着不同的水果被放进另一些盛有不同颜色液体的小池子,在一批水果放入的时候,另一批水果正在从那些小池子中往外捞,黄澄澄的桃肉、雪白的梨肉、鲜红的山楂……让人甚至要流口水了。见多识广的樊亚瑜早已猜到了一切,回去以后,将针孔摄像机中所记录的一切证据都采集出来,向环保、监察、工商执法等部门一一报案,组成了联合执法队以突袭的方式“光临”到了这家“东远洲公司”的食品加工厂,见到这种气势,食品加工厂里的工人们纷纷吓得夺路而逃,只剩下一个人没走,不用问,这人肯定是管事的。联合执法队很熟练地取证,照相,并向那个没逃走的负责人提出质问,那个负责人显得慌乱不已,回答得语无伦次,驴唇不对马嘴,一边胡编着各种理由,一边擦拭着满头大汗。不久,执法人员将各种色素、化工原料都搬了出来,原来给水果脱皮的药剂是苛性钠,各种色素也并非可食用类,这家食品加工厂的经营本身已经构成了刑事责任,这种食品流入市场将会引起严重后果,尽管已经流入不少了。随即,各种罚单被开据出来,因为性质特别恶劣,这家食品加工厂被直接吊销执照,连停业整改的机会都没有给,樊亚瑜又一次给老百姓做了件好事……。
沉浸在这些往昔的回忆中,樊亚瑜又一次充满了自豪感,仿佛领导的表扬、同事们的赞美、受他帮助的那些市民们鼓掌鸣谢……以往享受荣誉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但是樊亚瑜还没有在这种回忆中得到足够的陶醉,突然觉得脸部被击打了几下,当他侧过头看去时,看到了一支穿着白色平底鞋的脚正在踢他的脸,瞬间,樊亚瑜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中来,此刻他正伏在地上,踢他脸的人正是护士长杨杏娴,杨杏娴见到樊亚瑜有了反应,便生冷地说道:“你还要在这里趴多久?快点起来!”樊亚瑜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到唐欣洋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而姓王的女孩站在他的身旁,脸上带着未消的余怒。护士长已经下达了命令让自己起来,樊亚瑜不敢再耽搁,连忙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但是左手的伤痛让他不敢用力,所以樊亚瑜爬起来这个过程费了好大的劲。
唐欣洋又说道:“254号,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你应该记住哪些,哪些你不应该记住,我想你一定很清楚了。”樊亚瑜闻言,点头认可了,唐欣洋又说道:“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是让这位王小姐看看你的状况,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也是意外,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不必要’的想法,你听懂了吗?”樊亚瑜这时突然觉得唐欣洋很不一般, 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好像很锐利,让人听了有种特别的威势,尽管她的语气很平静,于是樊亚瑜连连点头,对唐欣洋樊亚瑜有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屈服。唐欣洋又对王小姐说道:“王小姐,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太激动,照顾‘病人’的工作由我们来做,我不想过多地提醒你。”同样感觉到唐欣洋潜在威势的王小姐也连连称是,这样,刚才所发生的“不愉快”似乎解决了。
随即,唐欣洋便让樊亚瑜出去了,樊亚瑜直到出了唐欣洋的办公室,才敢大口喘息,刚才他实在觉得太压抑了。然而,当惊魂未定的樊亚瑜还没来得及把呼吸调整均匀,突然耳畔响起了瞿茹鬼魅般的声音,只听她说道:“哈,254号,见到王小姐了啊!看样子你并没有受多大苦啊!不过呢,王小姐早就知道唐欣洋与杨杏娴做事很刻板,不会任由她对你实施报复,所以,在这之前她找到了我,让我好好‘招呼’你,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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